“你刚来,还不懂,久了你就知道了。”云婶道。
见姚春暖好奇,离开工还有点时间,云婶干脆和她一边去河边洗碗一边和她细说。
边境罪犯辛苦,在这里,没有男女之分,每个人几乎每天都要干一天的活,修整城墙,修整周边河运河道。陀螺一样连轴转的边境生活,似乎不将犯人身上的价值压榨怠净便不罢休。
边境罪犯,很少有长寿的,活重,吃的还不好,年轻的时候还好,一旦年纪上来,就病魔缠身,加上缺医少药,慢慢地就没有了活路。很多犯人死了就死了,一张草席一裹,往乱葬岗一扔完事。反正这样的犯人朝廷很多,每年都会送来。
他们伊春还好一点,上头的人对他们这些被牵连那部分罪犯还算爱惜,没有一个劲地作贱他们。当然,那种草菅人命的重型犯例外。
身体是一个人的本钱,只有身体好了,他们才能活得更久。身体要好,吃的就得跟上,但他们这些人,老弱病残集中营的称呼,一点也不过,如何能挣来吃的?
至于别的渠道的贴补?他们自己都是被牵连的,亲朋要么就是不在了,要么就是过得比他们还苦,要么就是早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总之一句话,他们这些人过得苦,其中有大部分人都多久没沾过油水荤腥了。
今天托福吃上这么一顿,便是以后都没了,也足以支撑他们度过一些时日。李氏她自己委身曾氏兄弟,日子过得不错,哪里知道别人的艰难呢。没看到她哔哔的时候,其实大家伙一个个摸着鼓鼓的肚皮,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吗?
还有一点,李氏她不懂,那就是今天既然已经吃上了第一顿,第二顿还会远吗?他们队死气沉沉太久,有些改变,哪怕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又能维持多久,都是好的。他们也会拼命地去维护,不会让任何人去破坏。
想到这里,云婶下意识地看了姚春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