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走回去时,5盒自热米饭已经加热好,巴云野吊儿郎当咬着塑料勺,粗野地掀起盖子,一看里头一片赤红的辣酱,知道自己错拿成龙哥的饭了。她被辣味呛得咳嗽几声,赶紧换一盒。这龙哥,也太无辣不欢了,进沙漠也自带辣椒酱。
他们带的水比较充足,吃几顿这样需要用水才能弄熟的食物算是很幸福,如果徒步穿越,为了节省水,徒步者带的都是干粮,在口渴的时候,咽干粮就跟咽泥土一样难过。
“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水不够喝。”巴云野自言自语,“不吃饭,光靠喝水还能坚持个七八天,如果没水喝,身体弱一点的,两天差不多。”
“我一天不喝水就能渴死。”河马捧起饭就吃,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因为我是河马。”
“你这笑话也太冷了,听得我差点感冒。”巴云野嫌弃地说。
“你的笑话热,刁琢岂不是要中暑?”
一提起刁琢,巴云野眼睛就亮,“不是中暑,是中我的邪。”
“臭德行。”河马简直拿她没办法。
刁琢和老王抽完烟,打着手电沿着沙山脊往下走,远处传来雷鸣般轰隆隆的声音,一种诡异的震动穿破空气而来,他脚下一滑,差点坐倒,站稳之后,沙山又是一阵抖动,脚下好像踩着黄油,非常滑腻。
地震?又不太像……
手电往地上一照,脚下的沙子不知怎么的竟然变得跟流水一样徐徐往下流动。
刁琢是干地质的,瞬间反应过来——这片沙丘已经出现“液化”的现象,这种现象并非经常出现,除非深处有条地下河。“液化”往往积蓄多日,表层的沙子看似紧密,实则已经跟奶油一样绵软,上层沙子跟下层沙子密度不同,只要施加点压力,“液化”就会开始,使得上层沙子像水一样流动。沙尘暴过境和他们三辆车的碾过,无疑就是催化剂。
无论如何,走为上计。
“快走!”他喝道,老王大叫一声就往下跑。
刁琢飞快地跑下去,身后扬起一阵沙土,更多的沙子流水一样下泄。低处的三个人还没发现沙丘的异化,巴云野和河马还在斗嘴,忽然听人大喝一声“跑!”,惊得站起来扔掉手中的一切就往车那边跑。
龙哥挪动着胖胖的身子奋力往前冲,你别看他胖,跑起来一点不输其他几个人,一猛子钻进车里,三秒内完成发动,“滴”一声鸣笛,转向灯咔咔响,一踩油门就能走。
巴云野跑得也快,就快摸到车门了,听身后“啊”的一声,河马滑倒在地,竟想身后有东西拖他似的,往后滑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