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河马又打来电话,说听过路的司机说看到格尔木方向去的路上,一辆警车被大货车追尾,具体情况未知。巴云野本来懒懒的,一听,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忽然停下,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
她给刁琢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后车在外头叫骂一句,巴云野愣愣地看着窗外,没半点反应。她紧握手机,没再拨号,左眼一直跳个不停。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所有亲近的人似乎都以一个猝然的方式永远离开,素未谋面的父母、巴希野、巴院长……她从心底升起一阵惶恐和焦虑,纵然这种经历让她心里比谁都明白,有些事是人力与人心无法操控的,可还是不断地问自己,难道刁琢也会如此?
就好像一根绷得紧紧的绳子,忽然从中间被剪断。
她重新启动车子开往西大滩,每脚油门都踩得如此无力,见到河马的时候,她什么都没问,就是叫他代替自己开一会儿车。
河马见她一反常态地安静,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咽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估计不是很严重……你想,看到警车,你会猛踩油门吗?可能就是不小心刮擦……”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巴云野木然一句,充满爱咋地咋地的自暴自弃感。
河马偏头看她一眼,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巴云野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肩膀一僵,瞄一眼屏幕,双眼一瞪。
刁琢。
她屏息接起,“喂”了一声,高考查分都没这么紧张,反正查不查都考不上。电话那头很吵杂,无人应答,她一握拳,大吼:“喂!刁琢!!是不是你!是死是活给老子出个声!!”
“你对我哪来那么大恨意?到哪了?”
字正腔圆,中气十足。
巴云野骂一句娘,倒在靠背上,半天没出声,一切都像场噩梦,现在刚刚醒来。“你们……你们不是被大货车追尾吗?”
“半路车坏了,后溜撞到身后已经停下的货车,没多大事。”
“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