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桉挠挠头,也怪自己当时脑子糊涂,居然没发现破绽——且不说这里磁场异常、古树参天,根本找不到地方降落,就说直升机能载多少人,怎么能一次性救得完?再说,歹徒们是有枪的,警察真派直升机过来,不等于逼得歹徒鱼死网破?于是他赶紧否认:“我说了吗?”
大家都微笑着看住他,那笑容别提多假。
“好吧,反正是我幻听了!”向桉老实承认。
刁琢说:“这个地区坟头菇最多,需要的养分多,产生毒气的浓度应该最强,所以,我们中毒的症状也最重。先是产生心想事成的幻觉,比如,看见龙哥、搜索到信号、还打通电话,然后,随着毒素控制整个大脑,我们就产生了对死亡的向往,进入濒死状态,大脑无法控制肌肉,最后,无法自主呼吸……如果没有及时清醒,我们所有人身上,恐怕都会长出一大丛坟头菇。”
巴云野不禁觉得背后一寒,“虽然有句俗话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可坟头菇的生存之道也太卑鄙了,这不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么?”
相对于她的义愤填膺,刁琢倒是觉得也许正是因为有这群“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坟头菇,这片原始森林阻挡了人类追求经济价值的脚步,许多珍稀的物种才得以生存和繁衍。
“等等!”巴云野好像又悟到什么,“其实坟头菇也没什么错处,是我们不小心闯入了它们的世界,它并没有入侵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再说,说不定几万日本鬼子就是被它们弄死的,说来坟头菇也是抗日英雄,应该改名抗日菇。”
这个观点跟刁琢不谋而合,他抬手摸摸她的发顶,余光见还有一个人一直躺在地上,定睛一看,是河马,只见他口鼻处的氧气罩不知被谁拿走,现在嘴唇青紫,脸色苍白。
刁琢一个箭步过去,把便携氧气罩在他口鼻处。
瞥见河马脸上的一个鞋印,不用想,肯定是巴云野干的。
他回头,只见巴云野痞子一样单手插口袋站着,严肃地跟他对视,眼眸忽然几分冷艳色彩,“救他做什么?他跟姓何的一伙。”
刁琢想起交锋时河马对他说的一番话,并没有把氧气罩移开。
原来阿水就是河马,他混在登山协会的队伍里,一路跟着自己。哼,怪不得一路捂得那么严实,还不敢开口多说哪怕一句话。巴云野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懒得管刁琢,背过身去。
四周安安静静,同伴们都安然无恙,但龙哥还是不见踪影。巴云野心情一下子又变得十分糟糕,被雨水打湿的额发贴在脑门上,她烦躁地一捋,用脚在地上狠狠跺了两下。
刁琢眉心紧蹙,时而试探一下河马的鼻息,时而摸一摸他的脉搏,救援队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听说过河马不告而别的事,谁也不敢开口。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继续找人吧。”还是向桉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