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韩婷站在窗边吹了会风。
她想到了韩恬小时候第一次叫她妈妈,是在他刚上托班不久,他那时候才知道,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他没有,他只有姐。
托班放学,她去接他,有事耽搁,去晚了,远远看见同班的小男孩指着韩恬,说他没有妈妈,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韩恬那个时候就有自闭症,他的情绪很少,不爱说话也不闹,不笑也不哭,就是那天,他嚎嚎大哭,边哭边喊妈妈,抱着她的腿不肯撒手。
韩婷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心疼。
韩恬的自闭症是从小就带着的,跟他的亲生母亲有关,可能从娘胎里就有了。
韩婷对陶雨灵,对所有人都撒谎了,韩恬的父母不是什么医生和老师,他母亲是一个酗酒吸大.麻的女人,活得糊里糊涂,连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韩恬是被她S市的姐姐救出来的,当时他那个烂人母亲已经疯了,掐着他的脖子,要带着他一块死。
就差一口气韩恬就被掐死了。
那时是冬天,小孩瘦得皮包骨,光着身子,身上还沾着没人清理的赃污。他浑身青紫,身上的新伤旧伤,以及被烟头烫出来的伤,加起来不下十来处。
小孩子是没有小时候的记忆的,但韩婷每次看着韩恬,总能从他眼里看见他当时的样子,担心他记起来。
这时韩恬就会往她身上蹭,他在无声地安抚她,让她不要难过。
一阵风吹来,韩婷揉了下有点酸涩的眼睛,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韩恬是她儿子,永远都是。
韩婷不告诉别人这些,怕传出去被韩恬知道。
她总是告诉韩恬,他的亲生父母是很好的人,一个教书育人,一个救死扶伤,他将来也会成为一个好人,而不是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