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通常那个时候,白柳已经被冻得完全失去任何欲望了,他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四大皆空,想的是回去买双打折棉帽和棉袜,不然明天他就会冻死在去公司的路上。
那个事多的上司多半不会给他任何工伤费。
第一年上班,方点还没出事的那个时候,白柳过得没有那么冷。
冬天一来,气温一降,方点和陆驿站就会卡着点送衣服,送电热毯过来,叮嘱他晚上睡觉开空调,还在他办公室置办了一个小电热水袋(后来因为检查违规电器被上司查处了)。
方点和陆驿站都有他出租屋的钥匙,用白柳的话说——公司给他买了人身意外险,你们作为受益者,如果我死在了出租屋,要第一时间过来给我收尸。
那语气,仿佛自己已然冻死在出租屋了。
方点笑骂他晦气,陆驿站常常在白柳这边开灶,通常是白柳下班了,八九点一回去,推开门就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和一个暖烘烘的屋子,人气和说话声四溢,方点就坐在饭桌后面看着他,她有时候会喝点酒,半醉的时候拦着白柳的肩膀,和他大骂他的傻逼上司查处他违规电器的行为。
因为其他人都没被查,只有白柳的被查了。
但在方点出事后,这样不寒冷的冬天就戛然而止了,白柳不允许陆驿站他们过来了。
在白柳已经快要习惯这样一个人的寒冷冬天之后,黑桃开始每晚出现,霸占了他的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