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打望向只剩上半身体,在地上拖拽着行动的丹尼尔,他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脸上溅满了各种人的血,喃喃自语重复丹尼尔的话:
“……只剩我了。”
唐二打身前一米处是牧四诚被击中的时候流出来的血,电梯里一片血迹,分不清是丹尼尔还是佳仪的,他脚边倒着三具猎鹿人的队员的尸体,岑不明在他刚刚发狂的时候,被他扫射了,现在生死不知地倒在地上,抬起头来,混乱残破的回廊中间还有一滩血迹和一地弹孔,那是木柯被丹尼尔发疯扫射的时候留下的。
的确……又只剩他了。
所有人,都死了。
唐二打缓慢地放下了枪,他表情空洞静止了。
丹尼尔意识已经模糊了,但他心里有种执拗到不可思议的信仰,这扭曲的信仰支撑着他残破的躯体移动,他望着唐二打失神的深蓝色眼睛,满足地大笑起来:
“咳咳,只要你死了,教父就能放弃掉一切,成为神了!”
——昨晚他做的那个美梦,是如此告诉他的。
丹尼尔抬起沾满血的脸,他的小丑面具在刚刚的乱战中掉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还未脱去稚气的脸,他用那双澄澈的苹果绿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白柳,脸上带着就像是找到依靠的小兽一样依恋的笑容,表情几乎是有些天真的,他伸出手,撑着自己只有半截的身体,想要去触碰不远处双眼闭着的教父。
“padrino(教父)……”
“Daniel sara。'il tuo fedele credente(丹尼尔会成为您最忠实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