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没有开大的照明灯,只在床前开了盏小台灯,房间里有些昏暗。
陆识替她把被子角往上掖了掖,拿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守着。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头一回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看一眼,就仓促将目光移开,怕被她发现他心底的肖想。
陆识一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论家世,他不及江澈,连身份都是上不了台面,说出去要被人诟病的私生子。
还有成绩,品行这些,每一样他都不如他,前途也是一片灰暗。
身处泥沼,却肖想世上最干净美好的少女,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想过和江澈争,她和江澈两个人站一块,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说一声般配。
这十几年来,陆识没有很在意的东西,对很多事也都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陆家突然要把他从孤儿院接出来,他就跟着回去了。要把他放在江家寄养,他也没什么意见。
于他而言,那些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和陌生人也没多少差别。
然而几个小时前,看见少女满脸血污地昏迷在车里的样子,他真的差点要疯。
也是这时意识到,他比自己以为的喜欢,还要喜欢她。
真是喜欢的要命了。
哪怕刚才被爆炸波及,炸死了或者炸伤了,只要能把她救出来,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麻药的药效渐渐过去,虞晚终于醒了过来,最先是睫毛颤了两下,然后眼睛很慢地睁开。
她看见他,苍白的唇动了动,没什么力气,声音很轻地叫他:“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