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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翘完全没有嫌弃过这里的环境, 但从小生活优渥,身体有自己的惯性,即便很累了,都无法入睡。

心里没有嫌弃,但身体上的各种不适让她没办法坦然处之。

行军被直接铺在地上, 躺上去硬邦邦的, 硌得难受。而且被褥都带着很大的湿气,似乎把衣服都沾湿了, 寒气一点点侵入骨髓, 时翘都忍不住缩在被子里哆嗦起来了。

她努力让自己心无旁骛,忽略外部环境,得到内在升华, 但都是扯淡。不仅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始终存在, 还加上了无法入睡的烦躁。

外面的风雨声在这种情况下就格外突兀明显,扰得她心烦意乱, 干脆坐了起来,蹲在帐篷口吹风冷静一下。

阴冷的雨夜里,时翘蹲在那里,小小一团,无聊地拔着被雨水浸了半截的小野草, 看起来格外可怜。

她正蹂、躏着一棵小野草,默默在心里期盼天亮时,泥汤子水面晃出了一圈圈波纹,随之而来的还有脚步踏在泥水里的哗唧声。

时翘动作一顿,就看见一双黑色防水军靴出现在视野里,她缓缓抬头,看见了沈知舟跟靴子一样黑的俊脸。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垂眸盯着她,眉头微拧着,显而易见的不耐和怒火,气势格外逼人。

时翘蹲在那里,有点懵,看着他巴巴眨了眨眼,半天憋出一句,“我没找你,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沈知舟咬牙,“知道了!”

时翘还想说什么,但手腕一紧,又被沈先生拽着走了。她也不敢挣扎,怕吵醒了队员,大家白天都累坏了。

终于到了僻静处,时翘才喊了起来,“你干什么?”

因为被突然拖出来,也没穿雨衣,夜雨很快拍了她一脸,时翘胡乱地用手抹了抹,抬眼瞪着沈知舟。

忽然,眼前一片蓝,沈知舟已经脱下了自己的雨衣罩在了她身上。

“突然跑来骂我一顿就走了,现在有又莫名其妙把我拖走,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时翘赌气,伸手胡乱扯被套上的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