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动脑子还行,这身子动起来一向不大灵敏。在船上跌跌撞撞了两步,好容易扒住船沿,眼前多出来几只手。她不及细想,快速拉住其中一只。
她顺着那手的力道,本想向前一跃上岸,谁知那只手难以觉察地向前微微一送,旋即松脱了。
春花一怔,只觉身子一晃,竟又跌回了船舱。
就是在此时,异变陡生。
庞然大物垂直破水而出,画舫宛如一只玩具木船,被巨浪高高冲起,又徐徐落下。春花只觉身子在船舱里掉了个个儿,下坠的时候脑袋朝下,双目所及之处正是一张血盆大口正张大等着她。
“长孙春花,你还恋栈这红尘么?”梦中白猫的质问如在耳畔。
不是说好的,二十二岁上横死么?还有两年被猫吃了么?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春花老板闭上眼睛,放声大哭:“救命啊 ……”
腰间突然一紧,春花睁开眼,一片青色的衣角在她眼前飘了一飘。有人拎着她的腰带,踩着下坠的小船,向上跃了两跃,她被几次抛高落低,昏昏沉沉中望见巨兽的大口已经快要阖上,只剩一道山谷般的缝隙。
那人拎着她,靠近了天光射入的谷顶,却终究晚了一步。巨口如隆隆震动的大山,严实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