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桑沮丧地翻了个白眼:
“断妄司以严守天道为己任, 不轻纵, 不枉杀。”
“这就是了。白海龙是否与苏玠之死有关,尚无论断,绿海龙实际更未伤害一人。霍善道尊不问青红皂白, 只因迎合吴王世子的喜好,便狠下杀手, 可算得上是不枉杀么?”
闻桑搔了搔头:“可是他们都是‘老五’啊。长孙石渠也说了, 樊霜曾对他动过杀心, 那个小绿, 也害得许多人落入海中,更有两人疯癫,一人丧生,怎么也算不得无辜吧?”
严衍皱眉看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倘有幼童玩闹,以瓶水冲垮蚁穴,该如何论处?”
这一问, 问得闻桑摸不着头脑:“呃, 幼童玩闹, 不归咱们断妄司管吧?实在不行,责令他娘,揍他一顿?”
“你如此说,是因为你是人类的断妄司。倘若,你是蚁类的断妄司呢?”
“……”闻桑结实一愣。
严衍摇摇头:“你回去,将司训再抄一千遍,想明白了再来见我。”
两人上了福喜客栈的楼梯,闻桑率先推开严衍所住客房的门——
他失了声一般,定在原地,半晌才闷闷道:“师伯,我可否……晚点再回去抄一千遍?”
床榻上侧躺着一具容色冶艳的裸女,大红锦被上白花花的□□,仿佛要将人眼灼瞎。
“严先生回来啦?真教奴家久等呢!”
闻桑大张着嘴,回头纯真无邪地看向严衍:“大师伯,这位是……师婶?”
严衍脸冷得像冰窖一般,一把将闻桑拨开,快步进房。
“何人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