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廉沉声道:
“来啊,上夹棍。”
打罢了三更鼓,大牢里的烛火也就烧到了头。
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轻飘飘地飞入牢门,看守的狱卒们只道灯火晃了眼,长长打了个呵欠,便又摇起骰子打发时光。
曲知府终究还是给了些特殊待遇,春花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有软枕床铺,也还算干净,离其余囚犯都很远。
她没有入睡,在黑暗中倾听着最细小的响动。忽闻牢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她吃了一惊,谨慎地向黑影中蜷缩得更深。
“谁?”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着光,更显颀长笔直。
“是我。”
她放下心来,却没有走出阴影。
“谈大人,你终于来了。”
谈东樵听出她声音有些不同,却说不出是什么不同。
“你还好么?”
阴影里似乎笑了一声:“还好,劳您挂心。”
这才是熟悉的她,带点戏谑和友善的挑衅。
谈东樵未觉察自己长出了口气,微笑道:
“仙姿和衡儿,我已经安顿妥当。你祖父和兄长,也送回家去了。他们绝不肯信衡儿的身世,定要亲口听你说了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