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樱瘦小的身子隐藏在囚室的阴影中, 只有一双圆眼睛泛着幽光。
“我见过你。”
侯樱的声音清冷而细, 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子,却有放火烧掉自己多年心血的决绝。
“你就是长孙春花。”
春花深吸了口气:“不错。”
侯樱扯出一个无声的笑:
“碧桃垆,我已经烧了。我手上再没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了。”
春花沉默了一瞬。
“侯樱,我很抱歉。不论你信不信,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阴影里,侯樱轻轻嗤了一声, 就不再说话了。
春花的伶牙俐齿忽然失了灵。她踌躇了片刻, 尝试打破沉寂:
“罗讼师已向断妄司阐明, 逼你烧屋,是我的过错。你烧毁的民舍,由我替你赔偿。若能取得所有受害者的谅解,断妄司应允,只处你监/禁一个月,不再另行处罚。”
一室静寂。
“侯樱,一个月的时间不长,难为你忍耐些。等你出来,我出资为你重建碧桃垆,你想修成什么样,就修成什么样。”
囚室内,依然毫无动静。
“我今日,见了曾在你铺子里做工做了十年的王叔,他给你做了肉粥,我带来了。”
罗子言从拎着的提篮中拿出一个小瓮,放在牢门口。
侯樱还是没有回音。
罗子言有些丧气:“东家,这女人出了名的脾气古怪,自己开的铺子,说烧就烧,请了多年的老伙计,说撵就撵。她对咱们怀恨在心,咱们又何必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呢?您身子还未痊愈,要不……还是回吧。”
春花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