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读了初中,时欢长大了一些,学校也不会那么严格要求学生的纪律,时爸爸才得以停止为自己给女儿取名时的鲁莽赎罪。
但一学期还是会有那么几次,年级主任把时欢揪到走廊上聊纪律问题。
不过在时欢的印象里,从小学到高中,老师们并没有真的讨厌过她。虽然会因为纪律问题抓她谈话,但大体上对她总是偏爱纵容。比如后来她回母校看老师时才知道,初中的年级主任曾在当年最关键的初三为她争取过市级三好学生的名额。
她倒也不是会主动和老师套近乎的那种学生,如果不是问问题和挨批评,基本上不会出现在老师的面前。所以时欢知道,除去一开始会有的好学生滤镜,这份偏爱大概来自于她活泼好说话,怎么被批评都不会哭和生气。
脸皮厚,再加上成绩还很拔尖。
不过,考进景行大学这样华国2的顶尖大学后,在一众全国顶尖学霸的衬托下,大多数人都难免成绩优势不再那么明显。在周围的天之骄子们或多或少感受到了打击时,时欢仍然难能可贵地保持了前一项优点。
说起来,景行大学之所以是2而不是1,还是因为和隔壁首都大学长达数十年相爱相杀仍不分上下,而周箨的本科恰好就就读于首都大学。
时欢听说他在首都大学天才云集的物理学院中仍然出类拔萃,本科毕业后直接出国,去普林斯顿攻读了博士学位。
算算时间,大概他这次回来是博士毕业了。
时欢攥着手机仔细回想了半晌,终于确认以前在一起读书的时候,周箨其实很少叫她的名字,大多是直接开口说话,如果叫的话,的确是叫“笑笑”。
而她这个小名其实并不是太广为人知。记忆里只有家人和周箨,还有周箨的妈妈会这么叫。
所以这样就能证明,对面是真的周箨,而不是什么居心叵测的怪物了吧?
她的思维重新活络了起来。时欢歪着脑袋想了想,低下头飞快地打了几个字,按下发送,然后把手机扔到了一旁,起身拉开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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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昼长,快六点钟的天已经泛起了青白色。昨夜的暴雨在她方才漫长的走神中停歇,雨后的晨曦斜切进窗,像是文艺片中的空镜。
时欢朝外看去,只见整座天城湿漉漉的,还没有工作日早高峰车水马龙、人潮拥挤的模样,入目的一切清爽而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