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担心在她脸上看到失落。
却没想到时欢一口答应下来:“我也正想和你商量,我今早冷静下来,也觉得才开始工作就结婚对我来说有点匆忙。自己的事业还没有做出成绩,像是没有特别准备好。如果……你也不急,我想用这件事来激励自己。”
周箨有些不解,她解释道:“读高中的时候,我发现用‘和周箨读一所大学’作为目标比‘读首大’更让我有动力。所以我想现在也给自己设置一个目标。比如,我评上副教授,我们就……”
周箨俯身及时吻她:“好。”
时欢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他还是不想让她说出口。
周老师在某些幼稚的方面格外固执和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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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换上衬衫和长裙,将长发用黑皮筋扎成低马尾,在穿衣镜前理了理刘海,笑着推门从家里离开。
整栋理科教学楼都很安静。现在在上上午第一节 大课,学生大都坐在教室里,只有来空教室自习的个别同学会在走廊上走动。
时欢一间一间地找过去,终于透过214教室的前门玻璃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年轻的男教师眉眼清隽凌冽、西装挺括,正站在讲台上,用骨节分明的手书写方程式。
她站在门外看着他,像是许多年前她跑来远翔楼,看他站在竞赛课的讲台上给台下的同学讲题。
当年挺拔的少年身形拔高,清秀眉眼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气质依旧干净,却变得成熟内敛了许多。岁月总是对他格外眷顾。
她摸到后门,轻轻按下把手,蹑手蹑脚地在最后一排坐下。原本坐在最靠近门的座位上的女同学向里替她让了一个位置。
台上的青年清冽沉静的声音在偌大的阶梯教室中响起。
“公元前六世纪,在古希腊的米利都诞生了一位唯物主义哲学家,阿那克西曼德。他的著作在后来的历史中遗失,只有一段被辛普里丘引用在《评亚里士多德物理学》里,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