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哦”,敷衍得殷如意半晌没说出话来。

——

第二日,阮觅照样搬了张藤椅到桂树下乘凉。

上午的时候日头还没很大,巷子里人来人往。人一多起来,声音也多了。闲聊的,骂人的,抱怨的,各种各样。

阮觅摇着把小扇躺在藤椅里好不自在,等到了正午时分,地面开始热得烫脚,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的时候,她才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准备拖着藤椅回去。

这一上午倒是让阮觅听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隔壁巷子里那个做绸缎生意的殷家老爷快六十了,前阵子居然还八抬大轿把早些年死了丈夫的李寡妇娶进了门,附赠个比自个儿儿子还大的便宜儿子。关键是这李寡妇进门的时候啊,肚子里居然还揣着一个!

十有八九啊,就是那殷老爷自己的种,不然怎么会眼巴巴娶进门?

打阮觅前面过的人,十个里头有八个在说这事儿,个个眼冒精光信誓旦旦,好像殷老爷和李寡妇还没成婚前,他们就亲眼看过两人偷情似的。

这种事阮觅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也就是听过便忘了。

除了这件事,阮觅还听了许多有意思的事。都说劳动人民的生活是由劳作和各种话题组成的,果然没错。上至官府趣闻,下至花街柳巷楼内隐私,就没有他们不聊的。

她还听人说起昨日刚传出来的一桩趣事。

大概是有个外地的富商千金刚入鳞京,貌美如花家产万贯却无兄弟姊妹,管着偌大家产实在辛苦,想找个会读书家境贫寒的学子做丈夫帮忙分担。

这消息一开始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去的,到了今日已经差不多是人人知晓了。

好些个贪财好色的,已经蠢蠢欲动,买了身青衫想去碰运气。说不定好运气,被那富商千金看中了,一下子成为有钱人家的乘龙快婿了呢!岂不美哉?

阮觅听完这个就觉得人不好了。不知道那帮人怎么传的,竟传成了这样。

她只是无中生友,进京寻夫,并不是重金招婿啊!

再说,人家起点文男主,就算是赘婿,就算是真的贪财,也不会表露在明面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