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待客的室内,没有见到阮大学士,估计这会儿还在监督两姐妹写大字。谢氏让人上茶,然后说要去带那俩孩子过来,便先走了。
留下阮觅和阮奉先在这儿坐一会儿。
看见阮奉先,就跟看见阮珍珍似的,身体里那些不安分的细胞总是蠢蠢欲动,想要使坏。
只要做得不过分,让阮奉先发现不了的同时又不舒服,阮觅就觉得自己舒服了。
她捧起茶杯,将下半张脸隐在茶杯后,状似无意轻声道:“女儿一个人在这儿也没关系的,伯母待我很好,父亲不用担心,您就先回去罢。”
阮奉先来这儿的借口本来就是说阮觅需要他,所以他才会百忙之中抽出空过来。但是阮觅现在又乖巧极了,还非常善解人意地说让阮奉先先走,这可把阮奉先给气坏了。
心口哽了哽,刚想训斥,却又想起自己刚才在众人面前扮演的慈父模样,硬生生忍住了。
厅堂里的那些仆从都是这儿的老人,曾经也是见识过阮奉先上门套近乎却被拒之门外的场景。就算他们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阮奉先也觉得他们在暗地里嘲笑自己。
勉强挤出个笑,阮奉先呵呵笑了两声。脸上是生硬的慈祥,眼中尽是警告,“觅儿不要胡闹,为父不看着你,要是等会儿你闯了祸该怎么办?”
倒是没有想过阮觅说这些话是故意的,阮奉先只觉得这个女儿实在是木讷,说的话竟然还让他下不来台。
因此心里嫌弃更浓了一分。
阮觅特意顿了顿,忐忑开口:“父亲您心中应该很敬佩伯父吧?不然早上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开心了。听到伯母邀请我来这儿的那天,您也笑得非常开心的。”
一个受到冷待多年的孩子,正绞尽脑汁同那个冷待她的父亲搭话,丝毫不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