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家中,温氏从来没有下过厨。她让柳十令回来用饭,却每回都是对着买回来的鸡鸭鱼肉发呆,像是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的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柳十令怔愣片刻,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母亲出去买的食材。他没说什么,在弟弟妹妹不安的目光中安抚地笑笑,然后生疏地拿起了刀,做了顿不生不熟的饭。

温氏吃得恹恹的,言语间有些责怪他浪费了这些好东西,柳十令没有反驳,只是认错:“母亲说得是。”

每当柳十令这样认错的时候,温氏便眉眼都快活了几分,好像柳十令的顺从让这个向来都只能顺从着别人的女子有了成就感。

又说了会儿话,温氏陡然问到了别的。

“家中银钱又快要不够了。敦儿长得快,得做几身衣裳,玉儿也得做几身。你是做哥哥的人,不要亏待了弟弟妹妹。”她笑得天真烂漫,好似之前那些苦难被忘了个一干二净。

柳十令怔了怔,拿出这几日彻夜抄书换来的银钱交给温氏,低声道:“母亲说的是。”

这让温氏神情更加快活。

在温氏计划着那这些银钱买什么的时候,柳十令理了理自己的东西,然后就出门去书院了。

南山书院下午的课是一位古先生,学识是有的,但讲法向来同他的名字一样古板,并不得书院学子喜爱。这位古先生爱拿着书三短一长地念,摇头晃脑,一道激动之处便奋力拍桌,把不少因为他念书声音睡着的学子惊得坐直了身。

而古先生看到那些学子恍然醒来的样子,每回都要大动肝火,将人骂个狗血淋头。从相貌人品学识家世通通骂个遍,所以上过他的课的学子,没谁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