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令没管他,径直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身边议论声纷纷,不管他平日里为人如何,一旦有人站出来讨伐他,旁的人便都站起来,义愤填膺,好像他真的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千夫所指,不外如是。

在这种骂声议论声中,柳十令拿起书看了会儿。古先生那节课罚他站在外面,还不准带书,不过他也听到一些内容,现在看书正好能够复习一下。

没有人想到柳十令竟然能在这种坏境下看得进去书,所有人连刚刚还在说话的嘴巴都顿住了,学堂内也诡异地寂静了几秒。

柳十令记忆力很好,理解能力也很好,不消一会儿便看完了书。

这时候他才像是想起了张兴等人,慢慢将书合上,脸上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态度很诚恳。

“你不回去温书?”

张兴瞬间脸都狰狞了,花了好大功夫才恢复平静,扯出一点虚伪的笑。

“柳兄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咱们要说的是你偷我银两的事情,你若不同我道歉,我可要告到院长那儿去了啊!”

柳十令此刻确实是狼狈的,眼下青黑,面色苍白,但他神情又是镇定的。

他环顾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打量着自己。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怀疑他偷了张兴的银两,却依旧无一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

看过一圈后,柳十令神情还是没有变。

他看着张兴,实话实说。

“先生曾估量过,下回乡试,书院中同年考中的人中必然有我一个。举人之身便可授官,任学正教谕,或外放为吏。张兄钱袋中,银两约是五两。那请问张兄,前途与这区区五两银钱,你做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