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经验足,遇事也不慌,治柳玉儿这样的症状简直信手拈来。

阮觅也稍稍放松了。

她走到小孩儿面前,见人睡得很安静。小脸白嫩,婴儿肥还没有消失,肉嘟嘟的。伸出手想要碰碰,却又想到自己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雨水湿气,便往后退了几步,拉开点距离。

那副药也煎了有一会儿了,阮觅等了一刻钟左右,柳十令就端着药从帘后走进来,率先与阮觅对上视线,然后很快敛下眸子。

他眼尾有些长,在末端自然地下垂,半阖着眼看人的时候自带清冷孤傲的感觉。但是当那双眼完全睁大的时候,又显得纯稚茫然,很想以前阮觅曾听说的狗狗眼,无辜得紧。

这会儿,柳十令端着药在柳玉儿面前蹲下身。或许是从来没有过喂人喝药的经历,刚开始时有些生疏,但很快就适应了。

“玉儿,起来喝药了。”

柳玉儿刚来医馆的时候醒了一回,不过后面实在困乏,便浅浅睡了过去。这时听到熟悉的声音便艰难地睁开眼,小小声道:“哥哥?”

“嗯,是我。”柳十令把药放在一旁,先把人扶起来半躺着,才一勺一勺开始喂药。

喝完药,大夫再来查看了情况,便说可以先带回去了。要是有别的情况,再来医馆喊他。

柳十令抱着昏昏欲睡的柳玉儿,又一次朝阮觅道谢。

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开口便是那两个字,接着就是沉默。

阮觅也不在意,喊住他,“上来吧,送你们回去。”

柳十令脚步顿了顿。

阮觅哪里会不懂他在想什么?肯定又是些男女授受不亲的古板道理,而且这人以前还看到过她和魏驿蔺在一块儿,说不定现在还在想着要怎么样和她保持距离,不给别人说闲话的机会,也尽量不让魏驿蔺误会。

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