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中是鳞京勉强能搭得上边的世家,只是人丁不足,名气也不显。

好几代才出了他这一个探花,宝贝得不得了。

故而在亲事上也挑剔,左挑右挑的,等到了如今。

这青年为人不错,性子温和,听到年长的同僚这般问,也好脾气地回答了。

“是在相看,母亲总爱操心这些事。”

说完还有些羞赧,显然不习惯当着旁人的面说这个。

“总归是为你着想,”年长的同僚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崔颜。

“崔修撰家中可有什么动静?”

问话里带着两三分调侃,像是借着这些话拉近同僚之间的关系。

崔颜站在个适当的位子上,不近不远。既能在对方说话时听清楚对方说的话,同时又不会因为离得太近失去距离感。

有人向他问话,他也温和转过身去,道了一句:“尚无。”

“那崔修撰可有心仪之人?”

瞧崔颜态度好,那人便笑呵呵地又问了几句。

不是官场上的打探消息,纯粹是年长之人对于八卦的好奇。

更何况自崔颜来这翰林院后,便每日都静静做着自己的事,一到黄昏归家时候,就随着众人一齐离开。

从未有人见过他对什么表现出偏爱或者厌恶。

太温和了,就好像没有自己的情感。

问出这个问题后,官员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除了“没有”之外的回答。

却见崔颜的目光落在外面铺天盖地似的落下来的雨上,那双永远都是温和又疏离的眸子,露出些……官员无法形容的情绪。

像是日落时分,独自在外的游子对炊烟袅袅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