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晚左手捏着藏在背后的铁棍,沁出一点黏黏的汗液。
黄毛右手向对面指了指。
越晚看过去,一块滚动LED屏上赫然映出“正闻”两个字的广告。
冰凉的霓虹光带在白天也亮不起来,就像普通的色块转动着。
冷汗和怒火陡然心头涌起,连角落里那点可怜的信任和隐约的期待都被失望烧得一干二净。
不该相信他,还和他做可笑的交易。
越晚胃部突如其来一阵痉挛,像是咽下过什么东西,此刻反胃地要从喉管里翻腾上来。
她看着越走越近的黄毛,身影跟盛闻拿着一纸契约的模样逐渐重叠,身影变得越来越高大,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时而是黄毛的脸,说拿钱办事帮帮我;时而是盛闻的脸,说小晚我别无选择帮帮我。
“越晚,跳下来。”
背后正对天台大门的狭小窗口投进来的黑光里,突然挤进一道亮影,抵住了她进退犹豫不决的脚步。
她从声音就听出是周随。
越晚疾步向黄毛走了几步,抽出背后的铁棍往他最脆弱的地方给了狠狠一棍子,又斜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声音清脆,好像打断了他的骨头。
越晚却不害怕,反倒有些如释重负。她看着迅速围动过来的其他混混,转身助跑几步,跳下了天台陡峭的楼梯。
她有些紧张,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坠落的感觉不太好受。
空气发出细微的呼啸声,她重重撞进干燥的雪松香的怀抱里。
周随被力道带得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六楼门边的铁栅栏才堪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