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会客厅里的家具都被撤掉了。空荡的室内正中央摆了张病床,挂着水。
这样病重,但是陪护的人很少,只有一位高瘦的中年男人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记录本写着什么。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头来。
“这位就是越晚小姐吧?”他神色温和,“我叫卫询,是周太爷的主治医师。”
他弯腰摁了下按钮,把病床抬起来,露出周太爷的脸。
是一张蜡黄的脸。一看就是久病缠身,大限将至。
但是他的眼睛却很亮,像一毫精光,笔直地投向越晚的地方。
他抬抬手,示意越晚过来。
卫询见状,拿着记录本走到他们俩身边。
“周先生,太爷爷想跟这位小姐单独说话。”
周随没理他,抱臂轻哂一声,视线搁在越晚身上,不挪动半分。
“我一个人可以的。”越晚推推他。
一个快要病死的老人能对她做什么呢?
周随略皱了下眉,嘱咐她:“有事就叫我。”
说完摸摸她的头,转身跟着卫询往门口走去。
一扇清漆木门闭合。
越晚走到周传的床尾,同他平视着,等他先开口。可是沉默延续的太久了,若非周传眼缝里漏出来的亮光,她几乎要以为他睡过去了。
“你……”
周传干瘪的嘴唇忽然蠕动了一下,打破了寂静。
“过来点。”他声音不大不小的吩咐。听着语气足得很,全然不像垂暮老人虚弱犹疑的调子。
越晚走过去,想了想,还是低下头让他看得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