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张开嘴,终于叫了一声清晰的“baba”。
吴曼云和秦老爷子都笑了。
秦怀鹤怔了片刻,把香蕉喂到她嘴里,压着嗓说:“你就是馋,有吃的才叫。”
这一声,他确信无疑了,岁岁叫的是爸爸,不是屎。
饭后,岁岁被吴曼云带到外面玩了,秦怀鹤站在老房子的红砖阁楼上,往天上望,今天天气很好,薄云下的满弦月,如同罩上了一层灰纱,柔和且羞涩。
小时候他是喜欢中秋节的,哥哥带着他,躲在这里吃月饼,吃梨,一人咬一口。
哥哥脾气是好的,就像他爸一样,不声不响,从不会发脾气。
哥哥自杀的时候,他才六岁,大人们都骗他,哥哥生病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突然生病了。
爸妈早就分居了,平时只有保姆管这弟兄俩,他们都以为哥哥很乖。
大一些了他看到病历才知道,哥哥生病很久了,抑郁症。
过了那么多年,秦怀鹤早就遗忘了,心里的缺失好像也闭合了,但是言微出现又离开,撕开了一个缺口,他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地方,但是缺口越来越大。
就如此刻,他很难受。
亨川国际顶层的监控只保留一个星期,他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凯创虽然混蛋,但是她在那里,他还可以看见她。
她很聪明,也很勤勉,她不怯场,落落大方。
开会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要看她。
如果言微离开凯创,他或许一年半载都见不上她一回。
不是或许,是极有可能,言微能做到,难受的只是他一个人罢了。
秦怀鹤掏出手机,在言微的微信头像停留了一会儿,在难受和没志气之间,他选择了没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