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啸川不意樊飞竟如此识时务,闪念间又想起当日郁必谐也曾诈败逃走,实际却以暗器伤人之事,所以一时之间倒不敢掉以轻心,只是扬声呼唤道:“樊兄的确多心了,在下绝非杀害贵教巡查之人。”
话音方落,却倏见斜刺里闪出一条人影,手握一柄精光闪烁的匕首,二话不说便猛刺向樊飞后心!
樊飞却似脑后生眼,间不容发之刻错步侧身一让,轻轻巧巧便闪过这一记绝杀。
那偷袭之人一招落空,却也并未慌乱退却,早已展动身形追击而上,两人堪堪斗在一处。
变生不测之际,岳啸川也有些措手不及,只见那偷袭之人步步紧逼,招式如同行云流水,立刻将樊飞迫在下风。
此时天刚擦黑,那偷袭之人身被夜行、黑巾蒙面,显然早已经等在道旁,只为击杀樊飞。
但樊飞竟也身手不弱,真力灌注在油纸伞上,使的是点穴撅的路数,那偷袭之人匕首短小,一时之间难以近身。
眼看两人之间的战局陷于胶着,岳啸川心念电转,疾步上前道:“樊兄能否应付,可要在下相助一臂之力?”
樊飞似乎已经无暇应答,反倒是那偷袭之人沉声道:“小子好不懵懂!快助我杀了这厮!”
他的嗓音粗沉沙哑,也不知是激战中受了影响,还是在刻意掩藏原本的声调。
岳啸川无暇细思,立刻正声道:“阁下这话是从何说起,你为何要刺杀樊兄?”
那偷袭之人显然一滞,紧接着气急败坏的道:“你杀人的事情已经被这厮探知,今日若不杀他,你们叔侄两人都难逃一死,还不速速决断?!”
岳啸川心头一震,心忖那偷袭之人果然知晓几分内情,虽然还不能确定他是否看到自己杀人的经过,但此番既然仗义出手,想必正是同道中人。
樊飞如今已经掌握相当证据,即便自己抵死不认,净宇教多半也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这样坐以待毙,的确不如先下手为强,之后便带范尊扬逃离是非之地,免得他遭到池鱼之殃。
闪念间正要上前夹攻,岳啸川却倏地觉出一丝不妥,那偷袭之人出现得太过巧合,难脱刻意为之的嫌疑。倘若对方纯粹是做戏,目的便是诱使自己承认杀人,那自己此时表明立场,岂非刚好落进彀中?
岳啸川究竟灵觉过人,瞬间已经拿定主意,几乎冲口而出的应和立刻变作诘问道:“阁下恐怕误会了,在下并非诛杀净宇教众之人,不知你究竟有何凭据,竟会贸然下此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