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衣僧人手持阔剑强势挡关,鲜于曼登时心头一紧,咬牙间厉声道:“少林通展,你怎会在这里?”
褐衣僧人——通展大师年逾不惑,虽然宝相慈和,却不掩英华锐气,闻言单掌一竖,波澜不惊的道:“道消魔长,正义倾颓,贫僧不忍见天下生灵涂炭,只好以杀生罪业行救世之道,请尔等业障魔孽往度轮回。”
鲜于曼啐了一口,不忿的道:“说得冠冕堂皇,终究不过是趁人之危,简直无耻之尤。”
通展大师不为所动,仍是淡淡的道:“鲜于施主幼时便在苗疆枉杀无辜,随令师加入魔教后又亲赴蜀中大肆屠戮,这桩桩件件都证据确凿。正所谓善恶有报,贫僧手中的涅槃剑,今日必将收你性命。”
鲜于曼心底一寒,脸上不由得露出黯然之色。岳啸川同样暗自警醒,当下讷讷的道:“这位大师请了,在下岳啸川,来自天竺佛门。你我两家同根同源,总有一份香火之情,不知大师可否听我一言?”
通展大师目光微转,凝视间缓缓的道:“佛友有话但说无妨,贫僧洗耳恭听。”
岳啸川合十为礼道:“多谢大师通融,那在下便开门见山了,念在鲜于少主已经有悔悟之心,大师能否给她一条生路?”
通展大师长眉一轩,不以为然的道:“佛友怎知鲜于施主有悔悟之心?”
岳啸川一正色道:“在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鲜于少主自知罪孽深重,已经打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自此全心全意向善。”
通展大师察言观色,心中自有判断,于是微颔首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倘若鲜于施主真能放下执念,的确可喜可贺。”
岳啸川闻言才松了口气,却听通展大师接着又道:“但鲜于施主令师百里施主怙恶不悛,这一层关系毕竟没法剥离,不知鲜于施主今后要如何自处?”
鲜于曼轻轻一叹,颇见萧索的道:“大师说得不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妾身绝不会背叛师父。”
通展大师脸上露出些许惋惜之色,岳啸川心中也颇觉遗憾,接着只见通展大师阔剑平举,一派庄重的道:“贫僧不愿多造杀业,佛友若非魔教党羽,还请置身事外。”
鲜于曼看了岳啸川一眼,温然劝慰道:“够了岳先生,能让你维护至此,妾身足感盛情。这位通展大师曾为少林达摩院掌院,一身修为冠绝少林,想必你也要略逊他一筹,所以大可不必再勉为其难。”
岳啸川早看出通展大师能为惊人,与他对敌殊无胜算,何况两人的立场本非敌对,拼力搏杀实属不智。
但此刻见到鲜于曼那隐现释然的目光,岳啸川却忽觉颇为不舍,仿佛两人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