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异常昏暗,弥漫着凄凉与萧索的气氛,黑漆漆的棺木划分生死之界,却不知死者更加无奈,还是生者更加悲哀。
柳含烟神色凄楚,凝视着摇曳的灯火,凤目之中泪光隐隐,杨彦平见状轻叹一声道:“师姐,天已经快亮了,你一夜未曾合眼,还是稍作休息吧。”
柳含烟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是我太过任性,不顾咱们华山派的现状,非要勉为其难,唉……如今陶师兄遇难,我着实难辞其咎。”
杨彦平一正色道:“咱们华山派跟秦傲天仇深似海,如今陶师兄求仁得仁,九泉之下当可瞑目了。”
柳含烟仍是凄苦的道:“华山派几经摧残,早已名存实亡,如今又遭此变,日后恐怕愈发艰难了。”
杨彦平一派镇定的道:“师姐不必太过彷徨,咱们华山派毕竟是武林大派,数百年基业传承至今,绝非浪得虚名,只要今后奋发图强,必定有重振雄风的一天。”
柳含烟摩挲着身侧的棺木,更显苦涩的道:“陶师兄壮烈捐躯,我愧对师嫂的托付,也愧对武儿啊。”
杨彦平连忙安慰道:“武儿虽然年幼,但一向十分懂事,师姐只要略加开导,相信他可以谅解。”
柳含烟为之默然,片刻方轻叹道:“即便武儿能够谅解,我自己总归没法心安。”
杨彦平沉吟着道:“那不如回去以后,师姐便将武儿认作义子,待他皆如侄女一般,到时候还可以将侄女许配给他。”
柳含烟眼帘低垂,轻咳一声道:“认武儿作义子并无不可,至于萱儿的终身大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决断吧。”
杨彦平知趣的打住,转而试探着道:“师姐恕我冒昧,你对樊飞观感如何?”
柳含烟微微一怔,略显局促的道:“樊少侠不仅文武全才,而且侠义无双,昨日又救了咱们的性命,我自然是既佩服又感激的。”
杨彦平心中有数,沉哼一声道:“但他的出身来历一概成迷,虽然为正道出力,却行踪飘忽、难觅其迹,实难令人推心置腹。”
柳含烟眨眨眼道:“神龙见首不见尾,咱们并无立场苛责人家。”
“何况只要为正道出力,便是咱们的同道,咱们岂能妄加怀疑?”
杨彦平叹口气道:“师姐,江湖中事纷繁复杂,助我者未必是友,阻我者未必是敌,你切不可太过轻信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