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道:“诗玛姆姆曾经问我能不能帮她做用来供奉你的供碟,但是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她这个要求非常的奇怪。”
鸠摩晦闭着眼睛微微侧了一下头:“罗汉道大乘佛修破戒,会被功法反噬,不仅自身修为会折损,而且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行动也不能运用灵气,除非剑走偏锋,堕入欢喜邪道,不然只能等反噬过后,转修菩萨行。”
“她若是自己来找你,直接向你下毒,还能说是你骗了她感情她记恨在心,可她先来找我,这就很奇怪。她似乎觉得我这张脸必然能引诱得了你,若你是骗了她感情,令她生恨……”
“贫僧没有。”鸠摩晦忍无可忍插嘴道。
“你听我说完,”沈闻瞪了他一眼,“女人若是真喜欢过某个男人,哪怕生了恨也不会愿意让他和别的女人有欢愉……所以她并不喜欢你,所以,她只是为了暗算你罢了。”
“这问题就又来了。”沈闻撑着脸,眯起一双眼睛,嘴角噙着狡黠的笑意,“一个凡人,一个在渠乐王庭奉献了一生的凡人,为什么要毒害无辜的,才到渠乐王庭的大尊者?她这么不是为了某个人,就是受人指使。”
“一个对渠乐王庭‘忠心耿耿’的老仆,谁能指使得动她?”沈闻抱着胳膊歪了一下脑袋,“这一切都不好说,但是我隐隐觉得这事情一定不简单。”
“事出反常必有妖。”鸠摩晦道,“渠乐王庭此时尚且还有联姻之喜,我若是不在,会引起无谓的波澜。”
“你真的觉得这是喜?”沈闻反问。
鸠摩晦沉默了一瞬,道:“此乃红尘中事。”无论西域四十六国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后尘佛国都是置身事外,作为保护西域这一方土地的最后防线。
沈闻也不和他多说什么了,只是站起来双手插着腰,仰起头看着地下河窟之中如星如斗的阵法:“渠乐楼兰联姻,楼兰带来国宝,渠乐则送出洗髓草种,难免受人垂涎。”她自己也垂涎洗髓草种。
若是鸠摩晦在,她确实也不怎么敢动手,所以其实她自己本来也打算暗算这个倒霉大尊者的。
鸠摩晦原本好好打坐,突然打了个寒颤。
沈闻休息完了,又站起来继续研究河窟上的阵法,虽然她的阵法数术是求心教的,但是就连云中君那个老头都不得不承认沈闻在阵法玄数上确实极有天赋,然而即使这样——沈闻发现自己还是很难从这仿佛一团乱麻的阵法之中找到那个能出去的“线头”。
“不会跟那头老泥鳅说的一样,真的没有出路吧?”沈闻有些为难得抓了抓头发。
鸠摩晦睁开了眼:“恶蛟修为极高,不可毁了这地下河窟之中的阵法,放出去便是为祸人间。”
“我知道。”沈闻道,“但是我也不能一辈子给困死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