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楼岚加了点钱,有几十年的使用权,尚且还没拿到产权证,不过在日后可以申请以补贴价购买。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房子里就显得有些逼仄了。
不过屋子里的人却都没觉得挤,只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拆迁赔偿的事。
楼岚靠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拎着今年刚满两岁,正是腿痒痒爱到处跑的儿子楼决背后的交叉背带,听家里人闹哄哄说了半晌,被问到时,才文气地顶了下眼镜,笑着看了旁边高兴得脸颊通红的张淑芬一眼,“我们家都听淑芬的。”
要是换了以前,楼老太听了心里难免得膈应一下,觉得小儿媳妇把自己宝贝儿子给抢走了。
可这些日子她生活在相对开放的环境里,每日里又见惯了小儿子在家懒得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德行。再是宝贝小儿子,楼老太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小儿媳妇哪点做得不好。
见得多了,特别是隔壁就有一家儿媳妇厉害得把公婆男人都给压成老黄牛的对照组在那儿搁着,楼老太每日出门都要受一番近距离的熏陶,日积月累中,不知不觉间就形成了“幸好自家小儿媳妇是个好性子”的庆幸心理。
她现在是巴不得小儿子多说说好听话,好把张淑芬迷得永远也别醒悟过来。
张淑芬听得脸颊羞红,嗔怪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楼岚就笑眯眯地看她。
王开芳看得羡慕又感慨。
当初她还觉得弟媳妇傻,让自己家长得好又工作体面的男人一个人在镇上,自己却在村里面朝黄土背朝的当老黄牛干活养家。
现在再看,心境已是大有不同了。
想着,王开芳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男人。
看见他木头桩子似的安安静静坐在小马扎上傻憨憨地笑,王开芳暗自摇头,再一次怀疑起他跟小叔子到底是怎么成为亲兄弟的。
旁边,楼决小朋友经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趁着老爸不注意,挣脱了束缚他自由发挥的“缰绳”。
才两岁半,腿脚有力,可平衡感却还有待加强。
跑了几步,他自己不觉得,旁人看了却觉得踉跄摇晃,好像随时有摔倒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