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车不到陆哲家,再说覃莳也知道他不爱坐公交。等车停下来了她就慢腾腾地往上走,已经认识她的司机道:小姑娘今天这么晚?
覃莳的辨识度其实很高。人长得清新甜美,更因为身体的关系整个人惨白到发亮。
这是最后一班社区公交,离覃莳家也就两三站了。车上只有个在打瞌睡的老婆婆,司机早把灯给熄了,就等着一脚油门开回总站回家睡觉。
覃莳上车,他也没反应过来开灯,小巴楼梯虽然只有几阶,但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覃莳一脚一脚的踩,踩得挺担心。司机看她比往常走得还慢,这才反应过来里头的灯没开。
车内灯光亮起的瞬间,覃莳握着扶手的那只手被一个微暖的手托住。
陆哲说:让让。
说着,便将她一把带着安安稳稳的坐进了靠窗的位置。
覃莳问他:让什么让?这车又不到你那。
眼看着车门关闭,司机一把油门不负众望地以离弦之箭的姿态冲出站台后,陆哲点点头,用毫不惊讶的语气淡然对覃莳道:对,现在突然发现了。
他略过靠窗的覃莳,像窗外一掠而过的夜景看去。等覃莳也在无语凝噎后转头望向窗外时,他的视线却又移到了覃莳那脆弱到仿佛不可一握的侧影里。
重又暗下的车厢里,路边飞逝的一个又一个街灯只能堪堪将覃莳那个位置照亮。
光影交替,如浮生诸事飞掠。唯有一人遥望阑珊,静谧安宁。
陆哲伸手,拂下了她马尾尾尖翘起的一两根发。覃莳只感觉发丝被陆哲扯了一下,啧了声转头朝他看了眼,并着两只指头又作势要戳他。
她虚张声势张牙舞爪的警告,他却非但不避反而微微垂头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