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眼神复杂,瞅了大儿子半晌,忍不住长长一叹:“你……也受委屈了。朕……赏你一座新王府吧。”
“??”胤褆一懵,这是怎么个意思,从没有一个王爷被赏两座王府的,最多就是赏私宅,“皇阿玛……”
“也对,你刚回来,怕是不知道。”康熙揉了揉鼻梁,“前些天,也不知怎么的,京中突然地震,你的郡王府塌了。”
胤褆:“……”
什么?
什么塌了??
这下转而变成胤礽用暗含幸灾乐祸的眼神看胤褆了。
康熙语带困惑:“房塌了,府里的人倒是都没事。不光如此——原本我想着,郡王府塌了,暂且收容你回阿哥所原本的住所暂住,结果你那旧屋,也塌了。”
太奇怪了吧,全京都那么多屋子,地震震半天,寡塌胤褆的屋?
“……”胤褆脸都木了。
太子转身,满脸担忧,关切地道:“大哥,要么这样。我在京中,也是有座皇阿玛赐下的私宅的,你先暂住?”
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在心中大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胤褆一听,肯定会联想起他在各处购置的那些私宅,那些私宅肯定也都塌了!
二十八岁太子重回书房,堂堂大皇子无家可归,谁也甭想笑谁。
胤褆:“……………”
…………
太子的私府,胤褆当然不可能去。而且他确实想着自己那些私宅,从宫里出来后,就连忙联系了人,一问,果然都塌了。
线人愁眉苦脸:“我们查了,没人动手脚,就是地震震塌的。但是王爷放心,就算掘地三尺——”
胤褆木然地坐在刚包下的客栈里:“……不用查了。”
线人:“也一定将——啊,啊?”
胤褆舔了舔嘴唇:“你这样……”
线人有点听不太清,斗胆凑近。
胤褆含糊地说:“……你想法子给我请座财神像回来,要财神爷赵公明的。”
民间供奉的财神爷可是有很多版本的,宫里还有关公像,也是作为财神爷祭拜。
胤褆一把抓住线人的手,从牙缝里挤字儿:“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太子!”
线人:“……”
发现了也没啥吧,一个爱棺材,一个拜财神,半斤八两啊,扯平。
线人:“是。”
说罢,线人转身要走,又被胤褆叫住。
胤褆微微侧过脸,佯装看着窗外:“走之前,去把包客栈的银子付了。”
刚刚要付银子的时候,胤褆才发现,自己钱袋儿不知道啥时候丢了,而且府上财物也全都被毁了,真是身无分文。他能包下客栈,都是靠刷脸的。
线人:“…………”
……已经这么穷了吗?
包客栈还要从下属的口袋里抠钱?
陈圆圆原本抱着匣子,正含情脉脉地清点着珠宝,闻言顿时把匣子抱住了,眼泪说掉就掉,凄凉地说:“这便是小女子安身立命的倚仗了……”
青阳:“??可是你死了丫。死人的倚仗是纸钱……”
陈圆圆卡了一下,然后眼泪霎时流得更凶了:“道长,你竟连最后一丝丝念想也不能给我留么?”
青阳:“……不是,姐……妹妹,你理智一点。钱一直存着,是不可能生钱的,你得先投入,才能赚更多钱。有财神爷保佑,你还不放心么?”
陈圆圆擦拭着眼泪啼哭:“要我投钱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最多做做掌柜,赚点月俸,只进不出这个样子……”
青阳:“…………”
他几乎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不靠谱的理财经理,而对方则是节省度日的老太,理财经理正试图从老太的存折里抠钱,老太泪水涟涟固执拒绝。
正待再说些什么,观门被人敲响,开门一瞧,是个陌生面孔:“大师,可是青阳大师?在下是九殿下派来的人,九殿下负责护送的那批贡品出了问题,想请您上京,帮帮看看,是否有蹊跷?”
来传信的人是瞧不见鬼,但青阳却能听见,这一刻,几乎所有在场的鬼神都聒噪起来:
“好得很!送钱的又来了。既然这下有钱了,那回头老夫的香火能不限份额么?要分给阴兵还有这小娘们儿,老夫最近是为香消得人憔悴啊!”
“还是赵师兄厉害,坐镇道观之后,财源不断!”
“哼,我倒是希望,这样歪门邪道的事少点。酒楼开了,我赵公明还差那点钱吗?”
“嘤嘤,小女子也要跟去吗?那能不能把这十八匣珠宝也带上,小女子实在不放心与它们分离……”
“……”青阳的表情逐渐从惊喜变成麻木,头已经开始大了起来。
去京都啊……又要拖家带口了。
丧丧地应下九皇子给的这份差事,青阳打起精神,拿出大家长的威严:“好了,不要吵了!”
所有鬼神都看了过来。
青阳道:“獒儿留守观中,圆圆监督酒楼完工。其他人跟我上京。这次有圆圆陪着,獒儿你不会再说寂寞了吧?”
陈圆圆一听不用和珠宝分离,先是惊喜,然后转眼一看鳌拜面色不善的表情:“——嘤嘤,圆圆害怕。”她迅速抬袖遮住脸,只露一双眸子含泪带怯地说,“獒中堂为何这般凶地瞪我?东家有生意要离观是好事,我们应该为东家高兴呀!”
“你他妈……!”鳌拜差点整个鬼扑上来,陈圆圆这话明明不带脏字,也不是骂人,怎么就这么让他窝火呢,“老夫就是这般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