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阳才将病人都送走,又陆陆续续来了个小窄巷的街坊邻居,上香愿。等人都走光,已经是深夜。
“有个专门的诊室真好!”青阳抻了个懒腰,出门想洗漱一番,不经间回头,“——专家,你怎么又坐我屋顶上。”
乍一回头,看到罗睺在自屋檐上坐着时,青阳恍惚间以为自尚在偏殿:“您不是有主屋可以休息了吗?是哪里您不满?缺了什么?”
罗睺看青阳一副想赶他走的样子,脸顿时拉长:“本尊爱在哪在哪。”
“可是,那主屋不就浪费了。”青阳爬着梯.子上屋顶,伸手推罗睺,“您快去,我花了好大功夫给您改的呢。”
青阳这么一说,略带委屈,罗睺想说“你居然敢赶本尊”的话顿时又堵嗓子眼里了,憋着满肚子的不快被推回主屋。
青阳不呆,大晚上的留在魔祖的房间干嘛,罗睺推进屋里,他就干脆地转身去洗漱了,徒留罗睺一人站在门口,颇为懊悔。
当时怎么想的呢,觉得扩建是件好事。
“魔祖……”赵公明从旁边冒出个头。
罗睺一惊,差点一掌拍过去:“作甚!”
赵公明循循善诱:“您是不是觉得,扩建其实挺余。是原来那样好,能与小金贵一墙之隔,日夜相处。”
“……?”概括的挺精辟,罗睺顿时矜持来,淡淡,“你继续。”
赵公明启发地说:“那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罗睺:“……”
蹙眉沉思半晌,魔祖灵光一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恍惚地喃喃:“没想到……”
赵公明眉宇舒展:“对!对,您终于明白了——”
罗睺沉声:“我竟小士视作自的弟子!才这般重视。”
赵公明:“嗯,嗯???”
“难怪了。”罗睺越想越通顺,很解释不通处都捋顺了,“难怪本尊这般身份,屈尊降贵地时时陪伴他,想子给他刷功德。毕竟是本尊唯一的弟子,自然要看得更紧些。哼,赵公明,本尊命你想个子将这主屋弄塌了——但是里面的东西,一点损伤都不得有,你先搬到某处,回头本尊带上三十三天去。”
赵公明:“?????”
罗睺却觉得很直气壮,吩咐完便化作一黑影,往浴房去:“小士——将你衣拿来,本尊寻人替你改改。”
赵公明:“……@#¥!@#”
你不打光棍,谁打光棍,活该你单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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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尾巴一过,六月如流火般一眨眼便过去大半。
秦淮的天气早热了来,索尼的魂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养,已经重新凝实。在他的敦促下,鳌拜再不愿,是开拓了一条瓜路,如今整个院子的人、鬼、神,都各自捧着冰凉的西瓜,啃食的啃食,吸气的吸气,脸上纷纷『露』出成仙般陶醉的表情。
青阳一边啃西瓜,一边拆厚厚一沓子信:“什么啊,全是康师傅家的葫芦娃寄来的。”
老大、老二、老三、老九,各自送来了一封信,得洋洋地表示自就要去避暑山庄避暑了,那里极为凉爽,环境好,这次阵仗搞得挺大,好皇子、甚至是已经出嫁的公主,都会随侍驾。
“噗噗噗。”青阳豌豆『射』手一样吐出西瓜籽,精准地瞄准吐籽用的小碗,看着各封信中刻对避暑山庄有凉爽进行夸张的描述,『露』出一个轻蔑睥睨的眼神,骄傲地抬下巴,“难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嫉妒了吗?我这一院子的鬼,白养的吗?他们是不知,有少人来我们观里蹭冷气!”
阴鬼们纷纷发出附的声音。
“不过魔祖什么时候回来啊,上回拿了我衣人就不见了,”青阳坐身体,谨慎地说,“该不会,是后悔送我衣,所以卷走衣就走了吧?”
刘元达安慰:“怎么可能呢?可能是修改的工序比较麻烦吧。”
正说着,一墨『色』残影自天际划下,宛如将晴空白日以笔墨劈出缝隙。
罗睺捧着一沓青『色』的衣袍,硬生生表现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拿去换了。这衣袍不沾凡尘,无需清洗,且可为袍,可为衣。”
罗睺给青阳展示了一下,袍的袖角绣着阴阳鱼,指阴即为袍,指阳即为衣。
“……”赵公明牙酸地扭过脸去。
青阳高兴地从躺椅上跳来:“这个好这个好,不用清洗,那岂不是可以一直穿?我去换换看。谢谢罗专家!”
又脆又甜地谢完,青阳抱着袍蹦蹦跳跳往自屋里走。
罗睺很自然地跟在青阳身后,一路走进屋里:“开封的西瓜什么时候来的,我去了那么久?天上一日,地上一……”
“……”罗睺下识地咽了下口水。
青阳没罗睺当人,将衣放下后,抬手就将袍褪了下来。
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即便有阴鬼制造的冷气,青阳是免不了贪凉,除了一身袍,里面没套什么衣服。
衣衫一解开,从肩头滑落,罗睺就看到一片晃眼的白。
新的寮房宽敞透亮,开的窗户够大。明媚的阳光从窗照进来,洒在这片白上,宛如滑腻的羊脂玉。
罗睺给小士做按摩时,就知小士身材有好。
清瘦的肩窝,薄而削直的背脊,在后腰拖出长长的、旖旎的凹陷。一路往下,两侧有甜甜的腰窝。
小士偶尔间抬臂侧身,能看见那锁骨凹下去的轮廓,如果那里面盛着一汪水,那一定是最澄澈的天潭。
罗睺乎是下识地转身,木愣愣地往走,在墙上“哐”地撞了一下,才想得虚化实体,才能穿墙而过。
一路脚下绵软地飘出寮房,罗睺突然发觉自浑身都在发着烫,脸是尤其,以至于他都有些晕乎乎了。
这是他第一次得以将按摩时感知到的一切,与视觉的画面联系来,一时间,曾按、捶过那些地方的手,都滚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