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众人被拉出来,聚在宗族祠堂里,裴凉丝毫没有给裴富贵面子,张口就把他好赌将祖宗家业输出去的事说出来了。

一众七老八十昏昏欲睡的老头子,一听这话立马一个激灵,当时就请了宗法,把裴富贵揍得个臭死。

裴家一脉发达了也没少拉扯乡亲,族内置办祭田,活动开销裴家一向出大头,有机灵踏实的子弟送城里找营生,裴大厨也是义不容辞。

如今天香楼没了,族内不仅是替裴大厨责恨这不肖子,更是每个人的直接间接利益受损,所以压根没有留情。

等裴富贵被搬下来的时候,整个屁股都是烂的。

裴凉又道:“按理说,我一个晚辈又是女子,没有资格做主家里的事。然祖父教导一场,为的就是让我裴家传承不断,现在天香楼虽然没了,但我一身手艺还在,我那几个师叔出师后,如今也在各地经营得有声有色。”

“所以我想去投奔师叔们,一来磨炼本事,二来也好积攒以图东山再起。”

一般宗族女孩儿是连进祠堂的资格都没有的,但作为得到过御赐之物光宗耀祖的裴大厨一身本事的继承人,自然又不一样。

裴家的败落让人遗憾,但裴凉也说得对,只要她手艺还在,天下第一楼的招牌还在,以后便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一个宗族在京城有拿得出手的宗亲,便是不提好处,在外姓村人面前也更抬得起头来。

于是族内长辈便做主,按住裴富贵,让裴凉拿走了钱财所需,仅留了一点给两口子生活嚼用。

又拍着胸脯跟裴凉保证:“放心,你爹我们给你看得好好的,他要敢踏出村口一步,就打断他的腿。”

裴凉诚恳感谢,又连夜在两个族兄的陪护下离了村。

被女儿告状打得臭死钱款也被卷走的裴富贵:“……”

裴凉知道了厉深这人执拗,单是跑出京城肯定不足以让他打消报复。

他手上地痞无赖无数,如果真的是一家三口赶路,估计明天就会被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