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深林里潮湿的味道,他是被五花大绑扛在肩膀着朝火光传来的地方过去的。这里前一天似乎下过雨,土地还有些潮湿,男人们踩在泥泞路上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扛着他的是差不多有这具身体两个半大的男人,身上的毛发量感人,嘴边和下巴全是棕褐色的胡须。随着他们越发接近寨子,一直和边上人打趣说笑的男人忽然对他说:“你可真有趣。”
“每次被我们抓回来的女人都得闹一整路,哭哭啼啼的,不往她们嘴里塞布条堵住都不行。再不济也会奋力挣扎,像你那么冷静认命的,我还是头一回遇见。”
顾西宇没有应话,要不是他的眼睛还睁着,身上还有呼吸,他们都快以为他死掉了。
才刚越过大门,顾西宇就听见寨子里传来凄厉的喊叫声,声音出自某个男人。
穿过一支又一支的火炬,他最终被壮汉扛上阶梯,进入个铺着兽皮地毯的地方。周围的布置很简陋,不像是招待人用的大堂。跟着壮汉回来的其他人则是拿着他们今日从外面搜刮回来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过去。
只有他,被带到一个有些肮脏的地方,空间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其中还有血的味道。
被扔到地板上时,顾西宇看见不远处的木桩子旁绑着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他身上的手腿无一处完好,伤口看起来十分骇人,像是被人反复在同样的地方重伤,深深的划痕才刚要结痂,又被人用利刃重新割破。
他眉头忍不住轻蹙,这种手段有些过于残忍了点。
刚才的呐喊声似乎出自这个男人,他的四肢像断了一样,整个人松散无力地垂坐着,嘴巴好像也脱臼动不了了,全身上下只有那双眼睛还能动,此时正向上抬起,惊恐地注视着捏住他下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