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断断续续地讲说,儿孙们皆泣不成声,恭顺听着。待他讲完家产,又分别和这些孩子们一一话别,终于提起最后一桩事。
“老二……将我……锁在书柜下的匣子抱出来。”
老二儿子擦了眼泪,依言抱过来一只木匣。这匣子并不奇特,甚至年纪大点的老大还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柄剑。
普普通通的、却不知为何突然被父亲锁起来三十年的剑。
“这匣子?”老二只知其存在,却并不知道里面装什么,他幼时倒是好奇地想要撬开,奈何未果,后来长大了便没了那份童趣。如今再被父亲提起,当年的好奇再次涌上。
老翁让老大从抽屉里取了钥匙,当众打开。时过多年,银白的剑依旧如新,和床上风烛残年的老者相比,物是人非。
“有件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死之前……我想说出来。”老翁黯然无光的浑浊眼球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往事:“许多年前……我才二十多岁……”
许多年前他才二十多岁,怀着一腔正义迈进江湖,凭借家传的剑法练至四流水平,勉强算个高手。一路上他遇到了许多故事,其中有一回,对手是个心肠歹毒的女子。
那女子因一小童弄脏衣服便将其杀死,手段极端令人发指。他撞见后格外愤怒,与女子对打一场,故意用残忍的办法废除了对方的武功,最后将其一掌拍死。
那是他一生当中手段最激进狠辣的一天。
但他并不后悔。坏人就要有配得上坏人的惩罚方式。
后来,江湖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写武功秘籍的“大侠疾风”,许多人买她的报纸,学她的功法,听说不但有刀枪棍棒剑,甚至暗器、乐器、鞭法、掌法、腿法,从八、九流至一流,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