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现在肯定没心思。”方钰理解地笑了。
两人再聊了几句便各自开始工作。联考结束,学生们暂时解放,老师则要开始紧锣密鼓地阅卷。按照语文组的安排,丁念负责现代文阅读部分,因为周四就要出排名,这两天她必须加班加点。
晚自修时,年级主任突然把她叫到办公室:“你们班那个傅晓晨……是全科缺考吧?你抽个时间把试卷给她送过去。”
她皱眉:“有这个必要吗?她下周一就回校了。”
“这不是还没回吗,她在家两周,落下多少课程和作业,这次是七校联考,试卷题型和难度都按照高考来,把她一个人剩下不合适。”
“可她就算做完了也没成绩。”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年级主任心情也不太好,“你尽快给她送过去吧,顺便了解下她在家的情况。”
丁念收声,接过一沓试卷出去。
她想起上周日那个突然的电话,是傅晓晨的大伯母打过来的,问她是否有空去家里坐坐。
一中没有老师家访的传统,加之周日下午便是学生返校的时间,她便婉拒了邀请。那位女士倒很客气,表达了惋惜后把地址发到了她手机,并再次强调如果有机会,烦请她一定要去一趟。
那这算是机会吗?丁念摸不着头脑,这是年级组长的要求,还是校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
于是,这天下午六点,丁念来到了市郊的别墅区。照着门卫的指引,她找到了那个宽敞而精致的院落,铁艺大门紧闭,她花了半天时间才找到信箱旁边的门铃。
很快,铁门双双打开,一位穿着黑色棉衣的中年女性朝她走来:“丁老师?真不好意思,这边离学校太远,还得麻烦您跑一趟。”
“不麻烦,您是晓晨伯母吧,”丁念在电话里已说明来意,此时递过文件袋,“这是这次联考的试卷,加上几张随堂测验。”
“好,多谢。”张玉英接过,“您进屋坐会儿。”
“不了,学校还有事。”
张玉英心想她果然避嫌,但也不放弃,笑道:“这天这么冷,喝杯热茶就当暖暖身子。”
“真不用了。”
“丁老师不要老是拒绝人,您再忙,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她如此殷切,丁念推脱不成,只好跟她进去。穿过偌大的院子,里屋的客厅竟还有百坪之多,头顶的水晶灯如玉树垂落,即使挑高数米,也尽显富贵风资。
张玉英给她沏了杯龙井,陪坐在她身旁:“晓晨陪她爷爷奶奶出去了,就只有我守在家里,正巧您说要过来,我就想,诶,咱们可以安安静静地说会儿话。”
丁念道了谢,猜到用意:“您是要问晓晨在学校里的情况吧。”
张玉英语调诚恳:“是,她父母常年在国外,孩子性格又敏感,原本她做错事,我是该好好说她一顿的,可是……有些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丁念理解:“学校也是想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现在最主要的是,晓晨能自己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