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作为在场唯一的经验人士,一声令下,伴郎们便开始闯门。年轻的大男孩使尽浑身解数,红包塞了一大堆,房门依旧只开半条缝,屋里屋外互相角力,闹闹腾腾地也没个结果,苏澈在一旁笑了会儿,又不无担心地看向傅绍恒,果然,他已经有些不耐烦,握着的捧花也险些朝了地。他想上前提醒,却见傅绍恒抬手敲门:“丁念。”
众人还在闹,里面无人应,他加大力道,拳头落在木门上,咚咚咚三声:“丁念!”
他喊得又响又急,里面的婆婆妈妈们却不怕他,丁念的表姐是个泼辣的性子:“你怎么回事?讨老婆还这么凶?”
傅绍恒皱眉走到最前面:“让我进去。”
“就不让。”表姐气盛,说完又免不了看一眼里面,伴郎们趁她手上松劲,找准时机,用力一推便把傅绍恒推进半个身子,几个伴娘大叫,傅晓晨也在乐,苏澈忙喊:“晓晨!你是哪头的?”
傅晓晨这才打起配合,从挎包里拿了满满一手红撒到房间里,伴郎们也来势汹汹,再塞进一片翻飞的红包雨,里应外合下,眼疾手快的人发现里头不是二十五十,张张都是粉红大钞,立马一声欢呼惹得大家哄抢,混乱间,木门再无阻挡之力,乌泱泱的迎亲队伍顿时挤满了屋子。
丁念方才听他敲门便预料他脸色不会太好,这下见着,才知自己到底是高估了他的脾气。几天不见,他的模样竟有些陌生,丁念下意识地转向奶奶,奶奶还在问:“今天谁结婚呀?”
姑姑忙提醒:“妈,你起来。”
老太太不起身,丁念也不肯让奶奶走,这一幕落在娘家人眼里,自然有人出气:“新郎官,看见没,你急哄哄地闯进来,新娘都被你吓着了。”
苏澈只好调节气氛:“哪有哪有,大家都高兴得很,接下来还有什么难关,我们一道道过就是了。”
有人立刻接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说的。”苏澈是过来人,早知这一天得可劲折腾,又见傅绍恒从进来便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全然不管周遭,心想,待会儿可有你受的了。
谁知傅绍恒根本不吃这一套,让他找鞋他不找,让他做俯卧撑也懒得搭理,让他宣读什么丈夫爱的宣言,他更是把纸张一折塞在手心,直接问丁念:“可以走了没有?”
房间里的笑闹气氛顿时被他的黑脸驱赶得一干二净,苏澈嘴角抽动,扭头一看,不好,老丈人正站在门口,不由得提醒傅绍恒再怎么样也做做样子,眼见着女方亲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傅绍恒却忽然在床边蹲下,抬头看着丁念,声音带着祈求:“我不想玩这些游戏,可以走了没有?”
丁念问:“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还要吃酒席,送嫁。”
“直接走不行?”
丁念摇头,还要再说什么,却听父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可以去酒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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