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话都懒得说,提着自己的席子越过他准备下台阶。堂屋里,老太太跌跌撞撞跑出来。
“拦着他,给我拦着他,他拿走家中的红薯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娘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东西啊……”
韩老二看老娘追来了,背着那点子东西抬腿就跑。而顾言呢,当然不可能去拦。这东西又进不了我们娘仨的肚子,我才不管你们这些烂事。你把儿子惯得无法无天,这苦果你就自己吞吧。
老太太是小脚,当然追不上人高马大的儿子。闻声出来的兄弟俩一步仨台阶的往上跑,越过顾言朝着前头的韩老二追去。这可是活命的粮食,你拿去赌是想我们饿死吗?
懒得理会他们,顾言自顾自的回了屋子。将新炕席铺好,她仔细的处理着上头的细刺。
“这是我的,你们凭什么不许我拿?”
“放屁,你连队里都不去上工,之前靠着媳妇公分混饭,如今占公家大锅饭的便宜。咱家自留地你去都没去过,这红薯怎么就成你的了?”
“自留地是全家的,当然有我一份儿。我们家四口人,我才拿这点根本就不够。”
“你要脸不你,你既不种,又不收。更别说除草施肥照应它,难道那地里能凭空长出庄稼里来?”
“那我不管,反正家里的都有我一份儿,我想怎么用我就怎么用。”
韩家三兄弟吵成了一锅粥,老太太和老大老三媳妇也出来加入了战局。如今这年月韩老二居然要拿粮食去赌,大家对他当然是一致讨伐。
一家子吵了大半夜,韩老二当然不可能突破重围拿走红薯。在大家的叫骂声中这死皮不要脸的回屋捂上被子睡觉去了。这出大戏才落下帷幕。
大门外的小姐俩趁机回来,顾言关上门,瞧瞧破了洞的窗纸,上炕将遮光帘挂上,两角用东西压在窗台,这样寒风就进不来了。
“我爹被大伯给踢了一脚,想还手的时候被三叔给踹倒了。我奶奶上去拍了他好几下,我爷爷都出动了,站在门口拿着拐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大花说着话准备上炕睡觉,被顾言伸手拽住。“等等,先洗手脸洗脚后才可以上炕。”
小花自己乖乖退下来:“妈,你居然换了新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