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年纪小,才将将十五岁,记忆里只有母亲的泼辣无礼。
但已经二十五岁的傅棠却从这些记忆里剥出了些别的东西。
不说以往如何,就如今他这个长子卧病在床,已经醒了大半天了,却连生父鄢陵侯的面都没有见到。
只这一点,就可以对张夫人泼辣的原因窥见一二。
——家里男人不顾家,她又有什么办法?
但凡张夫人心狠一点,多为自己想几分,早就和离再嫁了。
扶着大儿子坐好,见儿子的目光落在小米粥上,张夫人的脸色就尴尬起来,解释道:“那两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偷偷把蛋羹给吃完了。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不用了母亲。”
傅棠赶紧劝住,“孩儿刚醒,肠胃还很虚弱,蛋羹怕是也消……克化不了。小米粥就很好,易克化。”
“那你赶紧喝吧。”
张夫人低了一下头,右手的迅速捏着衣袖往眼角点了一下。
傅棠一眼瞥见,猜出她是在偷擦眼泪,也不揭穿她,“诶”了一声,就大口喝起粥来。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等到晚膳的时候,看见张夫人亲自端过来的一盅鸡汤,他才意识到,在张夫人心里,蛋羹的事还没过去。
“今天家里宰了只鸡,娘特意让王嫂子看着,炖了整整两个时辰,骨肉都要酥了。”
张夫人献宝般地揭开瓷盅的盖子,香浓的鸡汤味扑鼻而来。
她盛了一碗放在傅棠面前,笑眯眯地说:“快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