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招轻了,张夫人根本不以为意,直接忽略他的诉求;出招重了,又会引得张夫人伤心难过,也让他自己愧疚难当。
对于他心里的苦楚,代数仿佛深有感触,心有戚戚地说:“只怕这天下的父母,都是差不多的心思,不独世子一人苦恼呢。”
“哦?”
傅棠好奇地问,“我倒是不曾问过你家里的情况,你母亲也对你很严厉吗?”
从前他之所以不问,并不是不好奇,而是代数看起来太惨,家破人亡不说,自己还毁容了。
但两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发现代数心思其实挺豁达的,除了对自己为什么会毁容这件事讳莫如深之外,其他的事,并不怨天尤人。
也是因为这个,傅棠并不单纯的把代数当成聘请来照顾自己的保姆,而是把他当成朋友。
只是关于他家里的情况,既然一开始没有问,再后来无缘无故的,也就不好问了。
今天借着这个话头,他正好问一问。一来是了解一下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二来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代数玩笑道:“小的还以为,世子不会问呢。”
听话音,傅棠就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家给看破了,不由羞恼道:“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说。”
代数立马缴械投降,“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话是这样说,但提起自己的家人,代数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露出了缅怀之色。
“家父曾是江苏巡按,后因贪污受贿被人告发,判了满门抄斩,女眷充官。小的因着当时未满十六岁,逃过了一死,却和母亲姐姐一起被充做了官奴。”
想起母亲和姐姐,代数脸上露出一抹痛色,“母亲不堪受辱,当晚就用腰带悬了梁。姐姐被一个行脚的客商买走,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他就闭口不言了,对于他自己的脸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一个字都不打算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