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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心中一凛,颤巍巍地抬扭过头去,就对上了天子一言难尽的神情。

“陛下?”

——您别这样看着我呀,您这样看着我,我心里没底呀。

天子忽然问道:“你没入仕之前,是跟着刘辟学的?”

“回陛下,臣现在也时常接受刘世伯的教导。”

“那就怪不得了。”天子了然地点了点头。

刘辟那就是只老狐狸,一肚子坏水的老狐狸。傅棠这小子狐狸的狡猾还没学到几分,这肚子坏水却学了个七七八八。

天子轻笑了一声,对傅棠出的主意不予置评,又问太子,“太子觉得,应当如何应对?”

方才天子垂询傅棠时,太子心里已经有了章程,此时自然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有宁王一事在前,各地藩王中心思浮动的绝对不在少数。只是如傅卿所说,暗中以祥瑞试探,难免使原本摇摆不定者生了破釜沉舟之心。”

说到这里,他狠狠瞪了傅棠一眼,接着说:“臣以为,陛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将这些带有祥瑞图纹的琉璃分赐给包括宁王在内的各藩王。一来震慑宵小,二来使诸王同沐隆恩。”

傅棠的脑袋已经埋到脖子里去了。

他忍不住再一次感慨:太子不愧是太子,自幼被天子手把手教导,思虑就是比旁人周全。

看来,他这咸鱼脑子的确是不太适合玩政治,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太子后面捡漏吧。

天子微微露出了赞赏之色,点头道:“不错,太子能有如此仁心,朕也就放心了。”

而后,他又板着脸训斥傅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往后可记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