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玮拖起行李快步远离:“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别乱攀亲戚,我家可没你这号人……”
唐绵叹气。
友谊都是假的,小船说翻就翻。
她提起行李跟上去,有意无意朝刚才背影的方向望了眼,那人已经离开了。
回到酒店,唐绵把衣服收拾出来,然后给秦西打电话报平安,刚挂电话,又接到梁月枝的电话,问她安全到了没有。
梁月枝的手术很成功,后续乖乖配合治疗,目前情况稳定,只是暂时不能出院。
她一个星期给唐绵打一次电话,态度很小心,不敢经常打,怕打扰到女儿工作。
现在梁月枝就一个愿望,把身体弄好,早点出院,亲自到现场听女儿的钢琴。
唐绵说过拿她当普通朋友对待,不过分抵触,也不会有意亲近,一切都顺其自然。
就像她现在和沈铖的关系。
她加入威尔逊的团队后,第一站去了费城,第二站柏林,第三站来到巴黎,整整一个月没见到。
听在瑞士的沈霄说,铭盛最近在忙一个跨国大型收购案,沈铖这段时间很忙,来瑞士看沈爷爷那一次,行程很赶,连一晚上都没待久匆匆走了。
他们两个都很忙,这挺好。
唐绵忙到几乎没功夫想感情的事,把自己变成一台莫得感情的练琴机器,最大的娱乐就是听陈其玮秀恩爱,听秦西聊娱乐圈八卦。
有时候她觉得这样挺好,她能和梁月枝做朋友,自然也能把沈铖当普通朋友看。
这段时间唐绵想起了一些往事,断断续续的,都是跟沈铖有关。
这种发现就像在挖宝藏,很奇妙很带感,永远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记起来,还有点刺激,有一回唐绵在演奏时想起来一段,差点没打乱节奏。
好在那些片段都是一闪而过的,就算回忆起再多内容,在大脑里停留的时间快到不超过一秒。
只要她保持高度专注,很快地拉回注意力,就算正在过马路也不会有影响。
那面空白的拼图,慢慢嵌上七零八落的碎片,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仅仅一小块,能模模糊糊地带动其他相关记忆,不知不觉,她已经想起来大半。
沈铖不再是一个带着阴影的模糊形象。
他很早就陪在她身边,他成绩很好,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年级第一,走哪儿都受女孩子追捧。
可惜因为唐绵的原因,她自卑敏感,不肯待在江市上学,在每个学校都待不长,沈铖被迫跟着不停转校。
如果不是这样,可能沈铖早就被沈家人找到,带回家了。
他们都是彼此生命里陪伴最久的那个,给对方烙下刻骨的烙印,按照物理学的量子纠缠原理,或许他们会永远这样盲目,又毫无目的纠缠下去,哪怕分隔世界两端。
看见朋友圈里的雪,她想到某年纽约大雪,她和沈铖一起堆的雪人。
刚才那个背影,她下意识觉得像是沈铖。
陈其玮老说她需要谈恋爱,唐绵自己也觉得,可她想象不出,自己跟沈铖以外的男人谈恋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