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良平也停下,两根冰钎收齐在膝盖间,长长呼出一口白雾。
两个人像搬了小凳子来冰面上等太阳。
“你知道吗,”蒋良平也望着喻莉华方向,“二十多年前,我也差点没和你妈妈在一起。”
蒋良平不愧为语文老师,用词非常讲究,喻池顿了一下,敷衍吐出一个低低的音节。
他继续说:“那会感觉和你妈妈有点苗头了,她那位不知道前任还是现任的军人……军人大哥忽然杀回来——”
喻池难得一笑:“好像闻到酸味……”
“刚好暑假,我就卷铺盖躲回乡下老家了,帮你爷爷收了几亩地的麦子,晒得‘又黑又丑’——”蒋良平说,“对,这是喻主任的原话。”
喻池难得打量蒋良平一遭,喻莉华以前不经意间提过,当初看上蒋良平一部分因为他斯文白净,以后小孩如果能中和一下她的肤色,应该是个漂亮宝宝。
“喻主任嫌弃了吗?”
“好像……”蒋良平回忆,不得不点点头,“有点!然后她就问我,说暑假怎么不呆宿舍了,想找人找不到。我说你大忙人,哪有时间找我。”
喻池开怀而笑,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虽然蒋良平结局跟他大相径庭,一个摔倒的人知道有人比自己更加狗啃屎,大概也会有惺惺相惜之感,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是一种变相的安慰。
蒋良平说:“喻主任就说,‘你又知道了’,那语气可真是……太不可一世了,就跟教训爬墙外出的学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