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用大声的呼噜回应他们。
一干黄门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此时太傅袁隗进宫,请陛下移驾金马殿主持议事。
刘辨自不好在太傅面前说郭嘉瞎折腾,便假装不知地问:“到底何事值得朕深夜办公?”
“那镇北营的送了中常侍的脑袋送进宫,董贼明着要篡位!”袁隗义愤填膺。
袁隗甫说完,周遭的黄门哭成一片。中常侍赵遵是他们的干爹,还带着他们捞不到少好处。
刘辨感到一阵眩晕。
袁隗又瞥见床上打呼噜的吕布,怒道,“快将董贼义子绑了。”
吕布的镇北营害死赵遵,太/监们自然同吕布不共戴天,一拥而上将吕布缚得严实。
吕布还在醉梦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危险。
刘辨脸色煞白。突然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赵遵已死,吕布被抓,郭嘉不知所踪,他还能依靠谁?
袁隗也不同皇帝客气,直命几个黄门把皇帝抬上轿,抬到金马殿去。眼下董卓的大军已团团将皇宫围住。再晚些,董贼的屠刀便恐落到所有人的脑袋上。同全城几百户汉室忠臣的脑袋相比,区区个中常侍的脑袋实在算不上几分。
刘辨的眩晕劲还未过去。人死灯灭,从前的许多回忆便闪现眼前。赵遵虽说贪婪了些,倒把刘辨服侍得妥妥帖帖,交他办的事情还算令人满意,时不时地还能说些话哄人开心。刘辨早把他当成自家人。突然说没就没,刘辨只觉胃里泛起苦涩的酸味。
傍晚还笑嘻嘻地拍他马屁的赵遵怎地就去了呢?还是他亲手把赵遵捆了送到镇北营去的。他亲手害得赵遵掉了脑袋!
思虑间天子辇驾已到金马殿。众大臣吵得不可开交,才见陛下进殿就吵着要他做决断。
刘辨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勉力叫自己镇静,干裂泛白的嘴唇尽量发出更大的声音:“天子殿堂,谁敢喧哗!”
经过几个月的经营,刘辨在群臣中颇有威望。他的喝声虽不大,足以叫所有人闭嘴默立。群臣分立左右,显然有两派不同意见。
司空袁逢先禀:“董贼将兵入城,分明谋害陛下。臣请下诏,号令天下诸侯进京讨贼勤王。”
司徒王允算另一派,主和不主战:“袁司空好生糊涂。远水救不得近火,没等勤王军进京,我等早被杀得干净了。”
袁逢怒骂:“要不然呢?王司徒要陛下禅位给董贼么?你要当卖国贼,我决不干。”
王允朝陛下深深一拜:“陛下明察,臣绝无此意。臣以为,董太师只恐陛下先下手,才调集西凉军围住皇宫。两家宜化干戈为玉帛,万不可动刀兵呐。”
“哪一朝的臣子敢领兵围宫?陛下快下诏,再晚可来不及了。”袁逢跪伏在地,“董贼再猖獗也不至于杀了陛下。充其量也就拿几个大臣泄愤。臣等舍得项上人头,但冒死也要将勤王诏书送出。陛下切勿犹豫。”
听得两人奏对,刘辨心里大致有底。袁逢情真意切,是个抵抗董卓的忠臣。王允摆明不想被拖下水,仍打算采取委曲求全的策略。
董卓连朕的中常侍都敢杀,还要朕委曲求全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朕城中的死士、密探是白安排的吗?
刘辨悲怒交加,险些就要把一个“干”字交待出去。
身旁的侍女端上茶盏,用腹语同皇帝道:“郭先生劝陛下多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