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嬷嬷见众将把饭桌上的盘子都要舔干净了,颇觉心酸,忙道:“后厨还有好些呢,这就端上来。”
“已经可以了!”骆宏章站起身来,扬声道,“温嬷嬷,多谢您的好意,只不过弟兄们平素油水就不大,若是一下子吃多了,怕是肠胃受不住。”
胡烈不满:“老骆,你自己身子骨儿不行,别拉着兄弟们垫背啊!我老胡至少还能吃十斤肉!”
“老胡你说谁不行呢!”展卿云立刻挺身而出,“不会说话就不要张嘴嘛!骆将军哪一点说错了!你别在这里逞强!”
胡烈挤挤眼,哈哈笑道:“展将军,你……”
骆宏章知道胡烈酒品不好,怕他口不择言伤了展卿云,忙抢先说道:“老胡若是不服,只管去吃,我们要吃粥了。”
又跟温嬷嬷道了辛苦。
胡烈自是不服,还要再说,骆宏章来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提醒:“王爷都看你好几眼了。”
胡烈一凛,酒醒了一半,扭头看去,只见宋清斋果真眼神不善,忙低下头去吃菜,不敢再说什么了。
宋清斋跟许寄解释:“军中粗鲁汉子比较多,平日讲话也没个把门的,你别介意。”
许寄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只是展姐姐……”
“她在军中时间久了,”宋清斋笑道,“女军驻地和我们都是分开的,所以还好。
“不过她性情开朗,早就习惯了。”
许寄目光一闪,“我看她处处维护骆将军。”
宋清斋叹了口气,“他们两个的事外人不好置喙,何况如今战事繁多,也不好多谈此事。
“待稳定一些,我会仔细问问。说来,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许寄目光闪了闪,转向别处,“我么,还没想那么长远,只想先做好手头的事。
“很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好比我修水库,如今水库是修好了,但库里只有底子上那么一点水,根本无济于事。
“先前已经派了人去地涌河上游考察,现在还没得到消息,拿到他们绘制的地图,我才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光是这一件事,怕是没有三年都办不到。
“诚如你之前所说,这里的土地并不算特别贫瘠,所缺乏的就是灌溉水源。
“此处地广人稀,看起来可供开拓的耕地着实不少,但事实上,胡乱把草地、林地改成耕地才是贻害千年。”
宋清斋颔首:“所以你才下了严令不经允许不得新开耕地,更不许乱砍滥伐?”
许寄应了声,思绪又有点乱飘,等到这里全部有序稳定下来,天下应该就安定许多了,那时候她也该去寻找失落的物品了。
但一想到要和宋清斋长久分别,就有一种难言的痛感蔓延开来。
她和宋清斋固然并不经常见面,可总归知道他身在何处,又在忙着什么。若是一旦回到自己的那个时空……
宋清斋留意到她脸上有些伤感之色,忙道:“你是想家了?若是你父母知道你今日模样,定然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就像我宋家爹娘,他们一边为我自豪,一边又替我提心吊胆,唯恐我在战场上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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