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习惯藏起来,暗中观察主人的大猫。
君罔极没有回答,他看着画:“也能知道,我的心想要什么吗?”
温泅雪微顿,眼里蒙着浅浅的春风:“嗯,知道。你想做魔君。”
君罔极:“魔界比修真界面积大九倍,有三千域,每一域都有一个魔君,魔君在魔界,不算什么。”
这个世界,只有他会说,魔君不算什么。
温泅雪看着他的眼睛,跪坐的姿势,倾身靠过去,眼神纯真好奇:“那是,比魔君更强大的存在,统一整个魔界的魔君吗?或者,魔神吗?”
君罔极没有说话。
他对温泅雪说话时的声音,总是低低的沙哑轻柔,像一只刚睡醒发出咕噜的大猫。
只有这样不出声时,才会叫人想起,他有一张危险的脸。
浅灰色的眼睛,永远只有淡漠清锐,面容瘦削苍白。
像海水冲刷的礁岩,冷峻寂静的阴郁俊美。
不能了解,无法触及灵魂,就像不曾存在灵魂。
温泅雪眼眸矜持,微弯了一下。
他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幅度再浅,眼里的温柔再轻薄,都像是毫无保留。
“又猜错了吗?嗯,真抱歉,没能足够了解你,很不开心吧,那怎么办呢?作为歉意,安慰一下你吧。”
这样说着,他缓缓靠过去。
静静望着君罔极的眼睛,乌黑,好奇。
眉眼之间有一种介于纯真和神秘之间的……疯。
幽静又纯粹。
是春日清晨的狂风,摧折满园花树,肆意的温柔。
手臂搭在肩上,虚搂着君罔极的脖颈。
他生得这样美,纵使没有表情,只是那双乌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人,就已经叫人错觉被引诱。
这样的姿势,却单纯认真得像个初学的孩童,第一次拥抱和他一同长大的大猫。
动作并不熟练也不妥帖,甚至有些笨拙,靠近,交错,侧脸挨着君罔极的脸。
轻轻地贴了贴。
脸上柔软的温度,近得像是灵魂相贴,血液气息彼此交换。
君罔极神情平静,淡漠的瞳孔刹那放空一瞬。
“这样,心情有好一点吗?”
“……嗯。”
片刻停留。
温泅雪拉开距离,像第一次在地牢初见时候,对他笑了一下。
笑意洇染漫溢,盛满眼波。
像海面朝雾被金色的阳光漫射,倾倒了半盏琥珀蜜浆,明明剔透澄澈,却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