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之间,听不懂他的意思。

不找了?

是找到了?还是,如药老所说,他终于清醒面对,他找的人早已经死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实?

又或者,他只是害怕后者,所以不敢去直面答案?

苏枕月不明白,但他不能问,也不能追上去。

因为,凌诀天走向远处的背影,淡得像是要融进远处的狂风阴云里。

又像是极致的压抑,只要一点刺激,就会打破岌岌可危的虚假平静,发生极其可怕的事情。

苏枕月只能看着,凌诀天走远。

“诀天哥哥要找的人是谁?”苏问夏接到消息赶来,一切已经结束,只看到这一幕。

苏枕月:“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他从不愿意对外说。”

他这段时间,说不知道的次数尤其多。

苏问夏眼神微微阴沉。

自从一年前被血煞宗抓走,试药,即便已经痊愈,他的性格却发生了微弱的变化。

这个十四岁的天之骄子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骄傲明亮。

总是带着些看不透的阴沉。

“即便是对月哥哥你,也不说吗?”

苏枕月:“为什么是我,他就应该说?”

苏问夏:“大家都知道,你们是知己,是自小就定下的道侣,以你们的关系,他有心事瞒谁也不该瞒着你。”

苏枕月笑了,轻声道:“那又如何?你可知,即便亲如父子、母女、爱侣,人跟人之间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秘密,人的本质就是孤独。没有人会完全理解你,即便是你自己,也未必了解你自己。他既不肯说,必然有他不说的理由,我身为他的知己,又怎能仗着关心的名义,逼问他不愿意说的事?”

苏问夏垂眼,敛去眼中情绪:“我只是觉得,再厉害的人也有他自己做不到的事,兴许那件事对月哥哥而言就很简单。如果诀天哥哥说出来,说不定很快就解决了。”

苏枕月笑了一下,狐狸似的弯了弯眼眸,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傻孩子,你诀天哥哥的事情有我,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最近身体如何,对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让他替你调理一下身体。”

苏问夏:“我的身体已经无碍,倒是月哥哥你,我听说你已经发作了两次。”

苏枕月:“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苏问夏眼前陡然一亮:“难道是药老?”

苏枕月点头。

苏问夏的脸上第一次浮现笑意。

“现在肯去了吗?”

苏问夏迫不及待点头。

苏枕月笑了一下,转身带他往问道书院的药堂方向而去。

苏问夏跟着他,走了几步,回头,脸上的表情消失,漠然望了一眼凌诀天消失的方向。

……

……

凌诀天走在路上,一直一直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