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凌诀天也曾看着那张脸。

不知道多久,那个人眉睫微动,醒来。

前世的凌诀天别开头。

梦外的他却仍旧看着。

看那个人蹙着眉,乌发眉睫被冷汗打湿,很轻地呼吸,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乌黑眼眸失神。

前世的凌诀天并不知道,那一刻,那个人有多疼。

应该,他吃那七颗药的,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很疼吗?”梦里,他问,记不清前世他是否也曾这样问过。

“如果有点疼,少主会跟我多说几个字吗?”

那个人轻微地犹豫了一下,乌黑的眼眸看着他,这么问。

“嗯。”

“有,有一点疼。少主。”

沉默。

“不必再叫少主。”梦里和前世,他说。

“那……少爷?”

那个人不是他的侍从,并不需要这样叫他。

但,除开侍从和主人的身份,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随便你,只要不是少主。”他说。

梦境停在那条雾蓝色的河面上,再也没有前进,就像到此就是结局。

没有阿凌,没有道侣结契,没有解除契约。

没有青檀小楼,也没有来生。

那个人睡着了,像死去一样。

凌诀天也躺在旁边睡着了。

做了很长的梦。

梦中的梦里,那个人也没有像对君罔极那样,抱过凌诀天。

他们之间唯一一次拥抱,是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那个人问:“阿凌,爱过我吗?”

前世的凌诀天说:“下次见面,我会说。”

再见面的时候,他回答他:“解除契约吧。”

梦里,回到了那一刻。

凌诀天走出去,关上门的时候,温泅雪在身后拦住了他。

伸手,拉着他的衣袖。

梦里的凌诀天有一瞬失落,他想,不该是拥抱吗?

他们隔着门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