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泅雪垂眸望着他们,无喜无悲,如望见堕入地狱者。
他转身。
风吹起林木,吹起他身上的衣袍,头上的发带。
像一朵染血的鸦青色的牡丹。
无数箭矢向着温泅雪的方向而来。
君罔极头也不回,唐刀向后飞出,向着射出弩-箭的方向,击杀暗中的刺客。
温泅雪的剑向前,斩断眼前的箭矢。
他整个人凌空跌落下去。
君罔极纵马而来,张开手接住他。
马匹被箭矢射中,马蹄高高扬起。
君罔极抱着温泅雪落到地上。
温泅雪的手臂护着君罔极的头。
箭矢密集如雨,一部分被马匹挡住,一部分在他们滚到地面的时候从他们的身边擦过。
君罔极紧紧抱着温泅雪,意图挡住身后一切的攻击。
温泅雪躺在地上,君罔极挡在他身上。
温泅雪望向君罔极身后,毫不犹豫,起身抱住君罔极,手臂向外挡住射向君罔极的箭矢。
箭矢射入温泅雪的手臂。
温泅雪被那一箭所震,躺向地面,脑后磕到一块尖锐的石头。
他的视野一片发白。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浸湿衣袖和地上的枯叶。
流淌向从温泅雪身上散落的符篆。
那些他画了六年的符篆,在君罔极身上试验过无数次的结印,从来没有起过任何效果。
但在这一刻,激发一道金光,上面的符篆像是活了一样。
【君天宸一瞬不瞬地看着,看着温泅雪是怎样幽静无声,拼尽一切地想要保护君罔极的。
温泅雪从未这样保护过他。
前世,他最初认识的温泅雪,就是眼前这个年纪。
那时候的温泅雪是个温雅的少年,和洛阳京都无数达官显贵家娇养的矜贵小少爷一样。
天真、阳光、单纯、无害。
面对这样的刺杀,只能苍白着脸,睁着惊恐纯净的眼睛被人保护。
而不是现在这样,神情平静,像是早就已经做过无数的准备要这么做。
君天宸望着温泅雪执剑杀人,望着他坠落而下,望着他和君罔极在箭矢之中互相保护着彼此,眼中清澈果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没用的。
他想,温泅雪再怎么努力,事情还是会和前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