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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杯酒喝下去,你就会见到他。”
风吹动白色的纱幔。
温泅雪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只手放在腹部。
天衡失神专注地凝望着他,觉得他像死了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冷硬的心,忽然刺痛,他慌乱摸了一下眼睛,竟然摸到了水色。
“不是已经早就下定决心了吗?事到临头为什么还会动摇?”
他凝望着温泅雪,温柔地:“你可以怪我、恨我,但是,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
只是,他走出门的每一步,都在疯狂后悔。
那个人从前就是那样的,最是没有安全感,不信任任何人,但每次都对自己毫不怀疑,相信自己的一切。
现在也是。
即便饮下了冥河水,即便把自己忘记了,饮下酒之前也温和地望着自己问:“天衡也想见我吗?他真的爱我吗?”
天衡:“他当然爱你,没有人比他更爱你,他背叛可以背叛的一切,为了救你。”
那个人笑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喝下了,眉眼纯真温顺,望着他:“好期待哦,谢谢你末月。”
天衡已经走到了门口,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上,脚步却顿住了。
他闭上眼睛,用力呼吸。
他不是在挣扎后悔,而是在挣扎,不去后悔。
因为后悔的力量太大了。
温泅雪问,行渊和玄桅自相残杀的方法。
方法很简单。
今夜行渊宴饮,他会喝多。
然后,他会走错房间。
屋子里会点催|情香。
他会在清醒却失控的情况下,侵犯温泅雪。
行渊那种人,掌控欲极强,也极为负责,他绝不会当作无事发生,更何况他心底本就对那个人早有无法言说的绮念。
天衡很早之前就发现了,早在他们还是对抗关系的时候,行渊即便没有和温泅雪说过一句话,他的眼神也暴露了他的秘密。
他不想承认,即便现在掌控着温泅雪的生死,他也不敢直面自己真实的想法,他以为他只想驯服温泅雪。
只需要给他一个犯错的机会,一个失控的理由。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
天衡必须这么做。
他必须伤害、利用温泅雪,必须冷血理智。
因为他已经别无他路了,他们都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黑耀现在还保守着那个秘密,因为他要控制天衡,因为目前的局面对他有利,一旦黑耀意识到局面对他不利,迟早这个秘密会散播出去。